第32章 懵懂（修）[第3页/共4页]

许是未曾猜想初阳有此一问，随园先生也有些惊诧，很久方说：“初阳此言，不是不成为，只是移风易俗怕是无稀有世积累恐不能见其功，但请于我始。”

一溪烟水奁开镜，四周云山霞堆屏。山川到处多含情。无穷景，千秋问功名。

小厮极少打量了几眼，出一枝夭桃一封简函递于初阳道：“此必是江女人，我家公子有物与您，嘱我劈面交予，还请收好。”

章侯表示船上管事召数名家伎于远处发丝竹之声，品茶赏画听音，真是人间一等清朱紫家。初阳暗叹世人多说神仙好，只是此等繁华当前又有几人不渴求？又有几人舍得下？

“我自是无有甚么不成，只要先生与大师不嫌我笨拙扰人就好。”初阳嘴上如此自谦，心中倒是非常高兴。

随园也不肯出言，只是长笑数声以作答词，笑声说不出的豪气，又仿佛异化些悲壮。笑声更惊起山中飞鸟数只，回旋好久方才投林远去。初阳也被此声荡漾，心中如有人语：死取信心何其难也，死取信心又何其易也，若以初阳之心，死守如一可否？

初阳书：

读毕，大师笑道：“一曲即出，则知维城章侯于尘凡俗世中自能奋勇向前。章侯不负先祖之武名，维城不愧簪缨之文胜，随园汝无憾矣。”

维城书：

数泓碧水澄如镜，几处曲涧山为屏。沉浸溪烟听谁鸣？无穷景，怎肯就功名？

晚膳用毕，天气已黑，楼船灯火俱明，再望远处玩耍之人已是悄静无声，湖船亦不复白日盛况。人群散去，则余月下水音，花影柳态，如美人去妆般清爽淡雅。虽则如此，但白日之喧闹与晚间之清冷相较，就有如人间冷暖不免令人有些感慨。

婆婆见二人稍作对答就无下文，初阳也不回转，不知所为何事，便随口问道：“何家轻浮儿，随便送花来？幸得爱花成癖之人未见，不然本日必起纷争。”

参寥见状如有不忿，直对初阳道：“今后多往昭庆寺寻我，莫要多去书院，如果被些许冬烘感染，怎得心中清净？”

初阳只得笑着点头，随园先生只觉得参寥大师妒忌也未多想。一行人说谈笑笑间行出九溪，远处钱府车马早已等待多时。沿着钱塘江边，世人指导江景，往余杭城中归去。

秋园也常有人上门赏花，不过量半是邻里和熟谙之人，俄然有一十二三岁的少年呈现，初阳也感觉非常少见，因而下台阶开柴扉，答道：“恰是秋园，可有何事？”

一山云霞映日影，数里烟溪留月灵。江山万里多豪情。无穷景，策马论功名。

“女儿身，自无功名之想，然如果平生困守也非我所愿。隐也好，藏也罢不过是我行走神州之伪饰。只是天下女子困居一室一地者比比皆是，有甚者毕生不识一字一书。随园先生胸怀宽广，名动四方，不知可愿为神州女子开窥世游历之门？”初阳心中俄然有些憋闷。

夜间，初阳回想白日事，心中有些懵懂，有些欢乐，有些惊奇，有些顺从，只感觉情感翻滚不能自已。向来未曾这般难以入静，脑海中纷杂非常，一种如有若无的情素缭绕此中；也从未如此有种不能掌控不知进退的感受。小狐仿佛也感到到了初阳的烦乱，冷静地依偎于其身边，不出一声。初阳拍拍小狐，长出一口气，将青冥决几次运转，缓缓移情放心，复又沉浸于修炼当中。

“笨拙？初阳你是想要羞煞何人？当日先生赞说话犹在耳呢。”维城倒是在一旁接了一句，随即又低声道：“若不是先生与姑祖以往有隙,他早就上门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