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故友重逢[第1页/共2页]
此诗虽嫌工致不敷,但是豪气直冲云霄,又何必拘束于此末节?初阳为之所感,回顾去看,却不免吃了一惊,本来倒是久未蒙面的钱章侯。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东望江山起烽火,马嘶旗卷剑如霜。
鲁阳面有风霜之色,话语亦多直率之词,大笑道:“你等千余人齐声高喊,声动四方,倒叫人别生思乡之情。我如果不吃紧前来驱逐,只怕是征人一夜尽望乡,而我部下再无死守之兵士。”
参军净胡尘,慨然不顾身。
弃我当年笔,著我战时衿,
风寒血浸犹长笑,守土开疆震四方。
初阳一众由康居叩关脱困而出,甫一出神州便瞥见这宏伟城堡,其态不尽不异,或是喜极而泣,或是悲哀难当,或是难于置信,或是手舞足蹈,皆是情怀荡漾而至。汪姓先人更是亲手取出先祖编撰之书,一一焚化,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不知何时,稀有十骑飞奔而来,目睹这千余众皆是涕泪交零、嚎啕失声,始而利诱,然终是动容。为首之将领昂然向前道:“疏勒镇守使鲁阳驱逐诸位重归神州。路途迢迢,风尘仆仆,我虽无美酒相请,但愿以净水为贺。”
初阳见世人皆是面有倦容,强自支撑,不免出声道:“京都近在面前,不现在夜就此安息,刺探一二再赶路不迟。”
鲁阳喟然长叹道:“余兄所言,倒叫我多有惭愧。如果粮草不敷,尽可开口。”
其词如金玉相击,铿锵有力;和以战鼓,更添悲壮。很多人闻声而动,抢先报名,可见男儿血气岂会因诗词文赋所消磨?
独占余氏族长不吵不闹,安立很久方才双膝跪地重重三叩首,而后俯身捧起一把沙土扬落风中,大声叫道:“列祖列宗尽可瞑目,不肖子孙本日归家了。”其他人等随之亦齐声叫唤道:“列祖列宗尽可瞑目,不肖子孙本日归家了。列祖列宗尽可安眠,不肖子孙本日回籍了。”
怎叹忠魂埋异地?何惜百死报故乡?
茫茫瀚海无人渡,寂寂边城有我狂。
余氏鼓励站起,躬身见礼道:“宁得乡中一盏水,不需他乡千杯醉。我等远归之人何劳镇守使大人亲来驱逐。”
疏勒,安西四镇之一,乃有神州外抚突厥、匈奴部族,内安边塞防卫之用,兼具保护丝绸古道之责。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镇中疏勒确是神州边境至西之地,名副实在的边疆首镇。
弱冠系虏请长缨,绝域轻骑催战云!
小二虽是伶牙俐齿,却只知神州虽是一时挫败,然得益于国力薄弱、兵多将广,临时已将颓势挽回,约莫在德州、沧州一带交兵。若再要细问,如小二这等人物也一无所知,初阳等人亦无可何如,只得作罢,心中却更多几分忧愁。
“余兄欲要参军?”鲁阳讶然相问道。
金城一起东行至京都,乃是初阳熟谙之路,故而未曾担搁缓慢而至。方一入城,便觉氛围大不不异。募兵榜前人头攒动,除却些精装男人,更有很多皆是儒衫翩翩的学子。
余氏也长笑道:“千难万险,方得安然返来,一时忘情失态,还请将军多多包涵。”鲁阳人如其名,生性鲁直豪放;余氏惯于商旅之事,措告别事无不当帖。二人谈谈说说倒也极其和谐,初阳不肯出头,便还是与妇孺同业。
“粮草倒还充沛,只是路途不明,还要将军指导一二。”余氏谢了鲁阳美意,略作休整便要上路。鲁阳也不再留客,指导往龟兹、焉耆、哈密直至玉门一线门路。这一起,多有绿洲村庄倒也不算难行;虽是东部战乱纷繁,四镇将士死守不退,倒也非常安宁,夜间憩息亦觉分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