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燕语呢哝[第4页/共5页]

巫山女郎一怔，旋即笑道：“倒也罢了。我已失忆近十九年，早不存希冀。当初师父见我失忆，反而说忘得好，若非如此不能用心练功。一向以来，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奉告我。现在你们奉告我姓甚名谁、家在那边，我已非常满足。旁的事情，时过境迁，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吧。”

沈瑄倒有些心虚，忽想起巫山女郎说的“你本身去问她”的事，遂问：“离离，你为何同你姑姑说我配的药丸没有效，当年不是明显治好了你的失忆症吗？”

吴霜主仆在一旁瑟瑟不语，郁岚子看了看她们，又道：“吴家娘子要北回君山吧？我们同路，无妨一起走着，相互照顾则个。前边就有我家的人策应，车马都是现成的。”

直到这一群人都消逝在晨雾中，楼荻飞都未曾说甚么。巫山女郎叹道：“本来你并不想认复生母。”

沈瑄俄然想到，夜来夫人是蒋灵骞的生母，恐怕这件事她已经晓得了。

楼荻飞听明白了，欢乐得眉飞色舞，赶紧跪下要给巫山女郎叩首，被她一把拦住。

却说巫山女与楼荻飞双双往城北鸡鸣驿去，正赶上吴霜、青梅陪着汤氏母子。

她沉下脸。

巫山女郎道：“师姊有所不知，蒋娘子是我俗家长辈，她自幼父母俱亡，现在外祖父也过世了，以是她的事情，想来我也说得上话。当年她在黄鹤楼闹的事，我有所耳闻。终归蒲柳之姿难配君子，还请师姊做主，退了婚吧。”

“恰是。”她顺势道，“汤家已承诺退婚，我这边要修书给洞庭的吴掌门，请他正式提亲。小楼，此事也请你助力。蒋娘子是我独一的亲人，她的婚事不成草率，须得调集天下豪杰，说个清清楚楚。”

“厥后，发明你竟然跑去了钟山武集，我真是欢畅死了。”蒋灵骞道，“但是你……”

楼荻飞瞥见吴霜便想起来，汪小山的尸身还在火海中，恐怕只能与黄琼芝一起化灰了。吴霜却问：“楼君，我表兄呢？”

巫山女郎微一迟疑，却看着楼荻飞。楼荻飞的目光一向胶在汤氏母子身上，此时却一言不发。巫山女郎遂道：“那便告别吧。”

蒋灵骞问：“真的一点体例都没有吗？”

楼荻飞道：“他去接蒋娘子了，叫我过来策应，将你们送到北边去。”

“送给我也不必了。我长年流落在外，你也找不到我的人。还请罗浮山出面，将退婚之事宣示天下便可。”巫山女郎笑道，“畴前的事说清楚了，公子和蒋娘子两个才好各自另择良伴。”

蒋灵骞俄然松开他，翻身向壁。沈瑄不解，又去拉她，很久她才低声说：“当年我并没有失忆，都是装的。你阿谁药丸，水蛇配成，怪是肮脏，我悄悄吐掉了。”

“沈郎，”蒋灵骞道，“你是瞧着她死的，她……她究竟如何？” “我奉告你，你也别太往内心去。”沈瑄内心不忍，把她搂在怀里，“她晓得了你是她的女儿，然后才死的……” 断断续续地，他把那天的景象说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说完后才发明本身的前襟一片冰冷，是被她的泪水湿透了。 “离离，离离，”沈瑄道，“这都是大家的命数，你别太难过。”

巫山女郎道：“我晓得你要说甚么，大师兄大哥，身材也不济了，是不该持续住在荒岛上。但是囚禁大师兄是师父的遗命，我也很难堪。”

巫山女郎听着，便又心软，浅笑道：“罢了罢了，归正等其间事了，我便不再涉足江湖，你爱如何便如何吧，别让我晓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