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遭冤屈公韧下死牢[第1页/共3页]
看狱的又劝他说:“你想开了就对了,这世道就是这个模样,没有甚么猎奇特的。”公韧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气有力地说:“天啊……天啊……我这辈子,算交代到这些好人手里了。”
这时候狱卒过来催促西品说:“时候到了,你快走吧,要不就砸了我的饭碗啦。”公韧紧紧地抓住西品的手说:“我走了后,你可要好自为之啊。我爹的事,就奉求了――奉求了――”俄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西品说:“你那手帕耳坠我没法还你了,就放在我家的床席子底下,你本身去拿吧。”
公韧渐渐想起了,在西品的家里,本身和阿谁好人对打,在喊:“这个是好人,不能让他跑了。”阿谁好人也在喊:“这是个贼,别叫他跑了。”如何听着这个声音这么耳熟啊,此人到底是谁?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西品眼圈红肿,满脸蕉萃,提着一个小篮子,进了牢房门,她把篮子里的酒、肉、一布袋馒头,放到了牢房的稻草上,看着公韧身上的伤,扑簌簌地掉下了眼泪,说:“你为了我家,吃了官司,我卖了牛、鸡、鸭,这就到府里去告状,府里告不倒,我就到省会去告状。”
想来想去,想得脑筋都疼了,也没想出个究竟来,公韧不由叹了一口气,说:“由它去吧,还操这些心干甚么,呆在这里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只能落个冤死鬼的了局了。”
公韧听了这话一愣,说:“这就怪了……那早晨的好人我就有个预感,仿佛就是刘斜眼,只是咱没有证据。你拾得那块黑方巾,让那狗官给收起来了,也没说个三二五,我看就是那狗官包庇他儿。如果屎克郎能酿出蜜来,还要蜜蜂干甚么?”
看监的小卒子被嘟哝烦了,就隔着栅栏桩子痛骂公韧:“你小子,乱咋呼甚么,你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蹦达头了,还是留点精力挨刀吧。奉告你,这牢里冤死鬼多了,你叫喊有甚么用,传闻你画了押,县里就急着往上报,府上批了,恰好赶上这一拨。你呀――也就少受点儿罪了,到那边纳福去吧!”
悲惨凄怆、又怨又恨的声音在不见天日、肮脏不堪的牢房里回荡。
公韧看了看牢房里一个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犯人,有的神采乌黑,粗手大脚,像是正儿八经的庄稼汉,有的神采蜡黄,手指纤细,像是正儿八经的技术人,没有一个是大腹便便,绫罗绸缎的有钱人,这里头必定有很多和本身一样遭到冤枉的好人。
西品踌躇了一下,又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不晓得你能不能奉告我实话?”公韧嘲笑一声说:“人都到了这时候,另有甚么不能说,你就问吧?”西品悄悄地问:“他们说,庄头上十一口是你杀的,不晓得这是不是真事。”公韧又惨笑一声,说:“你看我有这个胆量杀人吗?你看我有这个才气杀人吗?我如果有这个本领,还能混到了这类程度。”西品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的,都是那些昏官胡说八道,栽赃谗谄。”
在又脏又潮的牢房里,公韧趴在一堆稻草上,昏昏沉沉,一会儿脑筋里迷含混糊地想起了爹,嘴里含含混糊地念叨着:“老爹啊,谁给你端屎端尿,谁给你洗脸喂饭,这会儿也不晓得你如何样了,让儿内心实在顾虑。 ”不一会儿,又想起了西老太爷,嘴里不竭地谩骂着:“这个可爱的淫贼啊,既要调戏西品,又杀了西品的爹,心可真够黑的,如果让我抓住了你,必然叫你碎尸万段。”
公韧纵情地泄,歇斯底里的乱吼,直到累的一点儿劲也没了,然后有力地跌倒在乱草上。真是叫每天不该,呼地地不灵,公韧开端绝食了,不吃也不喝,他把狱卒送来的饭十足扔了出去。饿了两天,公韧不能转动了,只能闭上了眼睛,等候着灭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