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贪官暴吏沆瀣一气[第3页/共5页]

一帮如狼似虎的衙役围上来，就要对西品脱手。

刘斜眼嘿嘿一阵嘲笑，说：“大丈夫敢做敢当，为甚么又不承认了。看你在大集上，为民伸冤，见义勇为，真是一条豪杰啊，那真是豪杰救美女，叫人好不恋慕。”

刘斜眼趾高气扬地走到了公韧的面前，点头晃脑地调侃说：“就凭你，还想和我作对，也忒不晓得天高地厚了。你这不是光着屁股串门――没事谋事吗，就叫你明天尝尝我的手腕。”公韧啐了他一口，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恶棍，地痞，恶棍，只要我活着，就和你没完。”刘斜眼阴鸷地一笑，说：“你还想活着出去，做梦去吧！你这个傻瓜。”

公韧想了想又问：“三合会的人在我县里闹腾已久，大家晓得，就凭你们在我身上搜出了一张布票，凭甚么说我是三合会的人？”

几句话把刘扒皮问住了。停了一会儿，刘扒皮一边叫人去带西品，一边又问：“你是公家庄的公韧，如何和西家庄的西品熟谙的，快快从实招来？”公韧说：“提及来话长……”就把赶集赶上西品，西品碰到刘斜眼调戏的事说了一遍。

公韧嘲笑了一声，摇了点头，说：“真是，我给你们这些浑人甚么也说不清了，那些茶叶弄到那里去了，我那里晓得？”

公韧内心气鼓鼓的，这不是激将法诱供吗，可别上他的当。

李瀚章一挥手说：“有甚么事你就说吧？”

刘扒皮看着儿子这么夺目无能，三下五除二就断明结案子，不由浅笑着连连点头，内心欢畅得就和喝了几两小酒似的。李瀚章也非常佩服刘斜眼的机灵过人，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李瀚章俄然嘿嘿一笑，和缓了一下神采，对公韧说：“我看你还年青，只要你把这些茶叶的事说出来，别的事，我给你包管，就不究查了。”

公韧听他说了这些话，内心垂垂地麻痹下来。刘斜眼又说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无交谊，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甚么大不了的。驰念西品早晨睡不着觉，要到西家庄去看看她，这也很普通。你是几时从公家庄来的？”

不一会儿，西品颠着小脚来到了大堂，她被衙役们推的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看到公韧被打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气得浑身直颤抖，对刘扒皮说道：“你就是不叫，我也要来，人不是他杀的，为甚么要打他？”刘扒皮嘿嘿一笑说：“你说人不是他杀的，有甚么证据？”西品大声地说：“这歹人明显是想调戏我，是公韧及时赶到救了我，那歹人开枪打死了我爹。临逃窜时，他惶恐当中丧失了这块黑方巾，县太爷，你看？”西品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黑方巾，让刘扒皮看。

刘扒皮大声吼道：“你小小年纪，晓得甚么，我看连你也该狠打。”

刘斜目睹缝插针地说道：“你既然是三合会的能人，甚么事做不出来，必定是你勾搭歹人，蒙蔽住了西品女人的眼睛。真是构造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你这个傻瓜哟。”

公韧说：“我真的不晓得。但是现在既然是在公堂上，我就要问个明白，西老太爷到底是谁杀的，但愿你们审个清楚。”

公韧被摘去了铁链，带到了一个黑洞洞的大屋子里，劈面是两张健壮的黑漆大桌子，左边坐着一胖老头，大腹便便，浑身痴肥，脸上的肉太多，脖子都看不到了，头就像插在腔子里似的。右边坐着一个瘦老头，瘦得像一副骷髅，颧骨大大的，眼睛像两个大洞穴，两排大马牙在内里露着，再配上肥大的官服，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他们的前面也看不清一幅甚么壁画，像是班驳6离往外张着油漆皮的一只下山老虎，背景是一片黑黢黢枝蔓乱生的黑树林。公堂两边站着8个歪瓜裂枣、凶神恶煞般的衙役，一个手里拄着一根大竹棍子，活像阎王殿里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