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镜里花，挚情逐流水（二）[第2页/共5页]

我黯然一叹，正要拄杖拜别时，沈小枫忽唤住我。

秦彻精力很差，回身看到我，也没见多少欣喜之色。

我苦笑道：“的确不是端庄手腕，可又那里是没端庄的话了？你不是那等拿乔作势的平常女人，我才如许明着和你说。你也晓得二哥那性子的，若非如此，如何逼转得过他那心性来？我是妹子，不好做他的主。但你还算是我的人，若你是以有了甚么事，我还是能出头的。”

大嫂二嫂的尸体在宫变的第二天早晨终究被找了出来。恰是大热天，二嫂的尸身已经腐变；最让人痛心的是为庇护爱女被刺死的大嫂，刑部的人埋尸身时发明远方有大队兵马奔来，吓得把人顺手扔乱葬岗中逃之夭夭，竟被野狗野鹰刨去了内脏，咬得四肢不全，满头满脸血肉恍惚。最后还是她的贴身侍女按照她脚踝上一块桃木安然符认出来的。

“昭武将军纵横疆场，手腕狠辣恶毒，多么锋利的人物！可现在，定王却能让她磨尽锋芒，斩尽克意，一扫本来威煞之气，甘心甘心成了定王身后一妇人，附于定王权势安身朝廷。”

我低叹道：“他约莫……也不怕人听到这话。便是皇上本身，也是心知肚明吧？幸亏现在……统统安好。如果宫变当日他一意孤行，当时端木氏和太子的人当然化为齑粉，便是秦家军，能够也会折损十之七八。”

我抚摩着杖上精雕的快意合欢斑纹，轻声道：“他自是不肯。”

定王妃也罢，昭侯也罢，便是秦彻本身，司徒永即位后都屡有封赐，加上本来抄还的产业发还，秦家家底丰富，原也不必操心。沈小枫乃至怕府第陈腐让秦彻看着心中不悦，便和几名主事商讨过，前来禀知我，要把几处屋宇创新，多多寻些奇花异木挪归去赏玩。

“封赏……”秦彻叹道，“的确很好。只是我一闭眼，便见小谨和我那孩儿惨死的模样，便俄然感觉，甚么都是空的，空的……”

沈小枫一惊，忙四下打量。

若她在，必定用她那带着江南口音的软侬细语，稚拙清脆地说个不断；她应当长高了些，却必然还是那样憨态可掬，标致可喜，一见我便圆滚滚地扑到我怀里……

我无法，只得让沈小枫陪着他回秦府。幸亏此时秦府家下人等都已返来，都是奉养已久的忠仆，只要仆人无恙，几名主事自会摒挡家务，再有沈小枫居中照顾，秦府很快便清算出旧时的模样来。

他自是不会把那些只懂舞文弄墨以切谏诤臣自居的老臣放在眼里。但他的确遵循着他的信誉，真的没有和司徒永作对。

他从小温厚灵敏，富于才干，但少年瘫痪，空有满度量负，再难发挥，只在秦家冷静打理家务，免我后顾之忧。沈小枫从小奉养他，又是明净人家出身，本来郎才女貌，甚是班配，可他偏以为本身半身不遂，不该误她，把沈小枫送去虎帐伴我，本身娶了出身豪门的二嫂。

我渐渐回身睨着这个容色出众的俏才子，说道：“死者已矣，再不成追。但毕竟另有活着的。”

我把目前的边情奉告他听：“你说好笑不成笑？柔然传闻大芮朝中不宁，又在边疆劫夺，摸索我们动静。我这里只留了两万兵马帮手守城，其他兵马都已告急遣回了北疆，刚好一归去就让他们吃了大亏。皇上说我身在病中不忘国事，又能安排得宜，又有封赏。”

传闻闵侍郎的家人当时就疯了，有兄弟仗着几兼顾手竟然要掠取尸身，被当场戮于刀下。报到我跟前时，我轻描淡写道：“既是谋逆大罪，诛及九族都不为过，何况家人？理应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