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行路难02[第2页/共3页]

净虚懒怠与他说话，目视火线，立品不动。这还得青菀转头来讲和，赔谨慎圆说，“我们是削发人，那里有多少东西呢？小尼已给了你们，便也放过我师父吧。”

阿嬷将两人往村头上送，行动盘跚，又与她们说：“你们可别往亳州那方走了，那边地临黄河，比年蒙受水淹，饥荒成灾。地盘上都生盐面子啦，白毛毛一片，长在地里，生不出庄稼来。荒民多，流寇盗匪也多，眼下不知甚么景况，师父们便绕着道儿走吧。”

那阿嬷两鬓斑白，额间纹路深深，枯黑的左手提一布兜子往青菀面前送，“家里没甚么好的，也就这些东西，两位师父拿着路上吃。下一处还不知那里下落，免得饿了肚子。”

她四周张望，眼熟困顿，心生苍茫。

青菀和净虚一时没会心那大汉话里的意义，便提了提肩上的包裹，往前挪步。但那大汉却只放了青菀一小我畴昔，等净虚到面前时，举刀一按，在她腰前拦了来路，问她，“你的东西呢？”

听到“亳州”二字，青菀便猜测这些人是那处灾黎，在此山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她们避着避着，却还是撞到人枪头上来了，实在是老天爷不眷顾。这会儿提起真佛，有慧根的人约莫会说一句――我佛设难磨练，阿弥陀佛，善哉……

这话一出，那几个大汉眼目圆凳，哗啦举起大刀，凶悍开口，“秃顶！你他奶奶的说甚么？再说一遍！”

好轻易攀过一座，目睹着要到山底，旁侧密草杂林中俄然蹦出几个大汉来。青幞头，束腰短衫，黑皂靴，手里俱持大刀长刃，显不是善徒。青菀和净虚都叫吓得惊了一下，连退几步靠在一处。

眼下亳州去不得，这绕路如何走，还得青菀沿途刺探。可这入了郊野，民舍希少，几里地也见不出一小我家。其间又有矮山沟壑，攀涉畴昔，更是不见火食。半山腰放眼往下，茫茫四野，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山路崎岖，偏又有很多碎石，脚下略不稳妥就会搓滑一下。

青菀把这些话放在嘴里嘀咕，碎碎叨叨地念，一步一艰巨地往山里走。如果没有一清那事吊着，她约莫就不管净虚了。可眼下便是想管，也是故意有力。便想着，先往山里找到匪窝地点，再到山下找着官府，叫他们来救人。

却说问路、带路、借宿、化缘这些事一起上青菀包办，净虚尽管本身念佛修身。这会儿还是一样的，听罢阿嬷的话，她还是让青菀领着。倘或走得不甚顺利，便叫她单身一人前头探路去。问出可行的方向，返来再领了她一道儿往前走。

青菀也不大识得地界方向，问了亳州在哪处，不过转个头，往仇家方向走去。内心想着离都城尚远，多绕几天也无甚影响，反正都得要很多时候。她又和净虚都是盼望着早到的，到了便可安生。寺院里落下脚来，得可休整两日。飘在路上的日子难过，吃喝住行，尽数是拼集来的。

她坐到马背上，惊魂不决，任发丝成撮搭在脸上，便听得身先人声响起，“搜细心了，再看看另有没有人。”

这一日从一农家小院里出来，带一脚雨后湿泥，持续得往前赶路。院门前请大哥拄杖的阿嬷留步，感激言辞要表，但说一番。

这就僵住了，实在是拿不出甚么东西来。她们手里的钵盂不值钱，不然当给他们也成，现下保命最是要紧。身上掏不出东西，这大汉就不筹算放人。偏又说叫人生恼的话，说甚么，“我们原不想难堪你们削发人，这点银钱够打发。可你咒我们下十八层天国，这话不是白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