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备受煎熬[第2页/共3页]
“桂花,我不晓得你当初受了那么多的苦。”
哭了几分钟以后,谭敬廷终究停止了抽泣,他用毛巾把泪水擦净。
“陆,你真的很让人佩服。噢,我把我办公室里的留声机搬到你病房里来了,还带来了几张唱片,音乐能减缓疼痛。你想听吗?我给你放。”
“马克,你让开,让我跟他们走,你忘了,我是犯人。”陆昱霖怕马克亏损,赶紧劝马克给阿强和阿龙让道。
“你终究醒了。”马克从床边站了起来:“你昏死了半天了,我真怕你出不测。”
马克取了一副担架过来,把陆昱霖扶起来,让他躺在担架上,和另一名大夫一起把陆昱霖抬进了囚车。
“有有有,我恰好有这张唱片,我放给你听。”马克找出那张贝多芬钢琴曲的唱片,放入留声机的唱盘上,然后把唱针搁在唱片上。
马克点了点头,叮咛护士把陆昱霖推动手术室。
“他是共党要犯,我不得不抓。可我没想到,朱弘达,阿强一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把小霖子折磨得不成人样。”谭敬廷愤恨不已。
跟着音乐的起伏,陆昱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在床单上打起了节拍。
“敬廷,共产党没你想的那么可骇,我只晓得没有当初他们给我的馒头鸡蛋,我走不了这么远,就见不到你,他们为贫民说话,为贫民办事,莫非贫民都是你们眼里的好人吗?那我是不是也是好人,也是你的仇敌?”
最要命的就是那只左手了,只剩下四根手指了,固然被纱布紧紧缠绕着,但在没有吗啡的环境下,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不分白日还是黑夜向他袭来,使他夜不能寐,苦苦忍耐着煎熬。疼得短长时,他会情不自禁用头去撞墙,他偶然但愿本身也能像阿成那样,一头撞死,如许就不会再有这类痛彻心扉的感受了。但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淑妍藏匿的谍报还没送出去,那但是非常首要的谍报,是用淑妍的鲜血换来的。它干系到全部渡江打算的成败,上海这座远东第一多数会可否完整地保存,无数束缚军兵士的生命,必然要把谍报送出去,这是他目前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我小时候父亲教过我弹钢琴,厥后在教会黉舍里师从一名德籍的音乐教员。之前黉舍里有联欢会的时候,我常常登台演出。不过,此后恐怕再也弹不了了。”昱霖边说,边有些伤感地望着本身那只裹得像粽子似的左手。
“敬廷,到底产生甚么事啦,你如何啦,啊?”
“你们想干甚么?”马克用身材挡住阿强的来路。
在圣玛丽病院时,每当他感到身上疼痛难忍时,马克便会给他注射一支微量的吗啡帮他止痛,而现在,不但止痛针没有了,并且药也不换了,纱布与皮肉粘连在一起,一点都不能碰摸。
谭敬廷拖着怠倦的脚步回到了海格路28号。桂花站在门口一向等待着,听到拍门声,赶紧出来开门。
“你之前学过音乐?”马克见陆昱霖乐感甚好,有些惊奇。
“敬廷,大事理我不懂,但我感觉人不能昧了知己,小霖子是你的好兄弟,你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
陆昱霖听后,内心不免有些伤感,但他不肯给马克增加哀伤,赶紧笑着安抚马克:“好了,马克,别替我难过了,我能捡回一条命,满是你的功绩。我在野战病院见过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兵士,他们能活下去,我也能。”
马克不由叹了口气:“像你如许的好人,上帝必然会保佑你的。”
“陆,你的小指已经坏死了,如果不截肢的话,会引发败血症,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