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佛[第3页/共3页]

谢云凝重的声音在卷烟环绕中缓缓上升，继而垂垂消弭，埋没在了四散的白雾中：

“那年你才几岁，尹开阳令你随暗门杀手出门试炼，半途那些人却抛下了你。你受了伤又发高烧，正巧落在感业寺四周，我隔着寺庙院墙瞥见你靠在树底下……”

满天神佛于虚空中俯视着他们，无数双眼底充满安静和悲悯。武后终究咬紧牙关止住了颤栗的气味，抬起两根并拢的手指，指向佛堂上空，一字一句当真道：“我发誓，如果有朝一日我介入紫宸，需求让谢云世世代代繁华繁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云眉梢突然一跳：“……甚么意义？”

“这就是大权旁落于别人的结果，明白吗？在这深宫中，凭借于别人的尊荣再高都靠不住，你我想像小我一样站着活下去，就必须把至高无上的权力紧紧攥在本技艺里！”

轰！

她曾经有过非常类似的感受，第一次是眼睁睁看着襁褓中的安宁思公主呼吸渐微、直至僵冷，第二次就是现在。

谢云猝然闭上了眼睛，但下巴却被武后戴着黄金甲套的手指抬了起来。

尹开阳浓眉一皱，袖口弹出短刀。

谢云却摇了点头：

皇后长长叹了口气，终究展开眼睛，跪坐在蒲团上回过甚：“你想好了吗？”

织金锦袍在她身后层层放开，华彩堂皇，如同无数朵盛开的牡丹。

武后深深凝睇着他，伸手从面前年青俊美的脸颊上缓缓抚过。

谢云深深吸了口气，就像是要压抑住某种激烈的情感似的，猝然仰起了脖颈。

七星龙渊飞震出鞘，被单超一把握在手中，横劈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剑！

狭小的房间内，单超跪在地上，一手紧紧抓住空中，收回了粗重沙哑如野兽般可骇的喘气声。

但他还没来得及脱手，单超厉声道：“为甚么要杀我――！”

佛堂门外套裾摆动，单超的视野透过门缝，硬生生僵在了当场。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退后半步。

殿门吱呀一声悄悄推开了，谢云跨过门槛，眯起眼睛望向合座环抱居高临下的佛像，只听皇后轻声吟道：“世人长迷，到处贪着，名之为求……”

“我去求寺院里的嬷嬷给你找郎中，但底子没人理睬，乃至连给你找口热粥都做不到。最后我只能坐在那隔着墙，看着你一动不动靠在那边，好几次我都觉得你已经死了。”

皇后悄悄跪在蒲团上，双掌合十，护指交叉，镶宝黄金在烛火中反射出微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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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没权！”皇后声音震人发聩：“在那些真正把握生杀的人面前，你我都是微不敷道的，随时能够一脚碾死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