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蓬莱梦远[第2页/共4页]
“为甚么?”
葵儿腿脚快,先跑出来看了一眼,捂着鼻子退出来,“娘娘内里气味不大好呢,还是别出来了。”
薛婵看她将要分开,不知如何俄然升起迷恋来,不由自主唤了一声:“娘娘……”
皇后细心打量他的神采,见他脸上波澜不惊,测度着他话中的意义,笑道:“我可不敢这么咒陛下。只是这几日薛mm病得短长,我这内心牵挂着放不下,不过顺嘴浑说,还请陛下恕罪!”
皇后愣住等他叮咛,不想他却又摆摆手,“这事儿一时说不明白,等我去你那边细说。”
“如果薛婵真做了甚么错事,总能改了让陛下息怒。但是我甚么都没做,这就难了。”
皇后不让秦固原通报,本身亲身悄悄排闼出来,果见天子靠在临窗一张竹榻上闭目养神。皇后望了望,晓得天子没睡,便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耐烦等候。
“既晓得风大,陛下为何还在这里躺着?又是竹榻,万一病了可如何了得。薛mm都病成了那样,现在您要再有个头疼脑热的……”
姜贵妃无所出,这一向是她的芥蒂。本日见了鸿樾就更挑起了苦衷。赵颐妃过世后,她几次向皇后提起,想要将鸿樾过继到本身膝下,但天子迟迟没有松这个口,此事便不了了之。现在看着薛婵俄然得宠,竟然连死活也不顾了,他日如果本身不知那里获咎了天子,只怕也是一样了局。
皇后颇不附和地同姜贵妃说:“再有理也不能这么对长辈说话,你还惯着他,更加没体统了。”
薛婵正昏昏沉沉咳嗽着,俄然闻声通报:“贵妃娘娘来了。”
中秋之夜受了风寒,薛婵当夜病倒,高烧不退,几度昏阙。玉阶馆里服侍的人不敢怠慢,奏报了皇后,皇后一面命太医进宫诊脉,一面换了衣服往观海亭而来。
一边说着,抬脚就要走,不料被葵儿拽住:“娘娘还是别去的好。”
“她病我就抱病?”天子淡淡地问,又感觉荒唐,笑斥:“甚么事理!”
鸿樾非常内疚,面红耳赤地辩白:“哥哥事情多,又要跟在父皇身边学政务,又要出宫去勘察府邸,那里像我这般安逸,不读书也没别的消遣。”
她赶紧支撑着起家,被姜贵妃赶过来按住:“快别起来,好好躺着。”
天子顺势环绕住她,悄悄摇摆着感喟:“少年伉俪老来伴,阿庭,别看着现在热烈,到老了,怕是只要你作伴咯。”
姜贵妃倒怔住了。
“恕罪?”天子没好气地看着笑吟吟的皇后,“你这有个认罪的模样吗?不过一句话,有甚么好恕的?不恕,记取。”
姜贵妃蓦地眼眶一湿,但觉薛婵现在目光非常敞亮,渴切地望着她,刚才的澹泊荡然无存,那神情中的渴求脆弱,令人观之神伤。她有些狼狈地点了点头,“你放心。”
蓬莱岛与岸边有一座汉白玉桥相连,皇后才走到桥边,遥遥瞥见秦固原守在观海亭外,就晓得来对了时候。此时正值午后,天子夙来有午休的风俗,凡是只能在勤政殿小寐,但因中秋前后的事情忙得告一段落,若无不测,应当会在这里多睡会儿。
薛婵淡淡摇了点头:“只怕是消不了了。”
薛婵想了半日,毕竟说出四个字来:“再来看我。”
所谓观海亭,实际上是太液池中蓬莱岛上一座书斋,因四周对水,视野开阔,到了夏天风荷并举,芦苇摇摆,既清幽又热烈,最为天子所喜,是以便将本身的御书房设在此处,不见外臣的时候,多数在这里读书批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