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事了拂衣去[第1页/共3页]

易廪生出题道：“一匡天下。”此题出于《论语》，是孔子评价管仲的赞语。

傅廪生赞道：“破得妙，我当浮一明白。”将大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

曾渔这是为怀才不遇者鸣不平，短短五句起讲，层层推动，文辞疏宕，的确有悲歌慷慨之势，在坐诸生深有感到，大师都还在科举路上挣扎进步，谁又不自大有才呢，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宗师这科不取我进学那就是“不吾知也”，让井毅等人骇怪的是曾渔竟能用八股文来表达感情、表现个xìng，这让世人耳目一新。

曾渔笑道：“好，一言为定。”

店东人惊笑道：“恭喜曾公子，恭喜曾公子，曾公子说那里话，曾公子大才，住在小店是小店的幸运，那rì曾公子一进店，我就看出曾公子气度不凡，随便说句话都透着那才华，曾公子今后定是要当官做老爷的……”

曾渔也不待彭举人评判，对井毅道：“元直兄请满饮此杯，我曾九鲤今rì竟不得痛快一饮，因为想起了悲伤事，彭孝廉、诸位仁兄，鄙人先告别了。”团团一揖，竟自下楼去了。

曾渔在室内踱步3、四个来回，破题道：“以诸贤而不遇，宜其不能无感也。”

井毅举杯道：“好极，今rì一醉方休。”

井毅凝神半晌，出题道：“居则曰不吾知也。”

曾渔道：“这一文题我很有感到，且让我好好想一想——如许吧，我要把破题、承题和起讲一起作出来。”

两世为人的曾渔也未看破，他明白那些所谓看破的不过乎两种人，一种是高官厚禄享尽，转头看看仿佛没多粗心义，这实在是一种志对劲满、高高在上的心态，小民们啥都没享用过，实在不好了解；另一种是自大有才但困于场屋多年的落魄墨客，发发牢sāo舒愤激之气，并且这些人都是一边骂科举一边插手科举的，又爱又恨哪，到两腿一蹬都还没真正看破——

四喜的欢愉更纯粹，他一起捏着腰间钱囊里的二十个小银锭傻笑，对曾渔道：“少爷，这一百两银子好象也不如何重嘛，我原觉得好多、好重。”

井毅就被几个喝得半醉的儒生推了过来，酒杯也斟满递到井毅手里，井毅无法，只好走到曾渔跟前，还未开口，就见曾渔含笑作揖道：“元直兄，昨rì细论文，目前一杯酒，元直兄请出题。”

但是，进学时骑白马戴金花游泮的意气风发、乡试中式便有美女求为仆、美女求为婢，献田投奔者络绎于门，更不必说进士落第了，一旦为官本来贫寒短短数年就成巨富，居则华屋，出行则张盖喝道，这是多么的威风，还在底层挣扎的士人只能看到这些，并为之斗争毕生——

四喜又试着走轻巧些，说道：“少爷，这银子越来越沉了。”

曾渔一看，座上诸生一个个跃跃yù试，这是要把他灌醉的架式啊，笑道：“很好，鄙人情愿再次接管宜chūn诸友的测验，还请彭孝廉再为公判。”

这一破题与曾渔先前所破之“人与言亦通乎天，君子所必畏也”比拟，前者圆融，后者大气，一题两破，各尽其妙，不由得世人不平气。

傅廪生摆手笑道：“游戏，游戏罢了，摆布不过一杯酒，那我出题了，请听好——“畏大人畏贤人之言。”

“今夫遇合之难乃有生所共悲也，意气之感贤者所不能忘也。士生斯世亦既蒿目时艰矣，而犹然伏处茅衡茅，又安能冷静以终耶？”

四喜又jǐng觉地看着街上行人，左手紧护钱囊，抬高声音道：“少爷，我们回永丰用这银子买一处大宅子吧，让nǎinǎi和妞妞蜜斯纳福，也让那些人看看少爷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