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慈母之忧[第1页/共3页]
曾渔也感到怠倦,冒雨赶了那么多路,又打起jīng神写了那篇“重修永丰县城记”,费心耗力,现在很想两脚一伸就躺下,但十几年养成的风俗,还是盘腿趺坐,抱昆仑、鸣天鼓、漱咽摩肾,练了一遍八段锦后才合衣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娘已经睡了一觉了,也是才醒来。”
“娘,你如何还不睡啊!”曾渔坐起家来。
曾母周氏慌道:“如何了如何了,好端端的说这话?”要拉儿子坐起来,却摸到儿子一脸的泪水,愈发慌了,连声道:“小鱼,鱼儿,为何哭啊,你别吓娘啊!”
曾渔凝神听了听,便笑道:“娘,这那里是有人哭啊,那是水碓转动的声音,离此不远有个磨坊,水碓声忽远忽近听着象哭泣。”
曾渔道:“是,儿子有恩报恩。”内心想着等明天取到了吕翰林的书帖后再向母亲申明他是想补考生员――
若兰姐姐就是曾渔同父异母的姐姐曾若兰,曾渔六岁时曾若兰就嫁给了信州一个姓祝的后辈为妻,祝家是做沙糖买卖的,家道比较殷实,曾渔的父亲和嫡母活着时,曾若兰每年都会回石田看望父母,虽非一母同胞,但曾若兰对聪明好学的曾渔还是很喜好,每次归宁都会给曾渔带些礼品,叮咛曾渔要好好读书,六年前二老去世后,曾若兰就可贵返来了,不过姐弟干系还是还好,曾渔前两次院试都是借住在信州城外的姐姐家里,只要此次没有去――
后半夜,曾渔俄然醒来,感觉轻风拂拂,转头看时,母亲竟然还没睡,靠坐在船舱一侧给他和妞妞扇风驱蚊――
曾渔道:“提学官考了我们广信府后就要到抚州主考,抚州院试儿子是赶不上了,但蒲月尾袁州府试儿子必然赶获得,儿子想先一步赶到袁州府城,等黄提学一到,儿子就呈上吕翰林的手札,争夺获得补考的机遇,儿子想再试一试,儿子有点不甘心。”
曾母周氏又道:“那吕翰林肯为你写荐书帮你谋差事,就是你射中的朱紫,吕翰林是本县大乡绅,甚么也不缺,凭我们这等身份也不敢说今后如何酬谢,归正这恩典你要记取。”
已经是亥末时分,南门埠口白rì喧哗早已散去,万籁俱寂,只要丰溪的流水声时隐时现。
曾渔道:“约莫有一千两百里。”
妞妞已经先睡下了,母亲周氏半靠半坐执一把葵扇给妞妞扇凉赶蚊虫,曾渔道:“娘,你也歇着吧,时候不早了。”
木船篷窗有微光透入,曾渔看到母亲发髻划一,那根银簪还端端方正插着,就晓得母亲一夜没睡,母亲就如许给他兄妹二人打扇子驱蚊、听到远处的水碓声就觉得是谁家在哭,这是母亲身己内心悲苦啊!
曾母周氏说着,挪一挪身子,坐端方一些,却又侧耳道:“鱼儿你听,好象那里有人在哭――”
舱内响起不轻不重的鼾声,四喜一躺下就睡着了,这小奚僮明天是累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候,曾渔返来了,吕府管事又送到埠口,貌甚恭敬。
曾母周氏又侧耳听了半晌,轻声笑道:“我说呢,谁这么凄苦,都半夜了还在哭,却本来是水碓声啊。”
曾渔随吕府管事登陆去了,曾母周氏和妞妞喝粥,那两个食篮暂不能动,要等曾渔返来再说。
曾渔含泪道:“儿子晓得,娘放心。”
曾渔眼泪夺眶而出,跪伏在母亲脚边,悲声道:“儿子不孝,让母亲刻苦。”
曾母周氏“嗯”了一声,低声道:“鱼儿,这夏朝奉是美意人,我们母子现在承人家的情,受人恩德要服膺,今后我儿若出息了,有机遇也还人家一小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