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抄诗不如会散手[第1页/共3页]

曾渔忙道：“没有没有，只是不知老先生为何垂爱？”

缣巾青年捏着那枚铜钱，先是惊诧，随即缓过神来，脸sè蓦地涨红，脖颈青筋绽起，扬手要将那枚铜钱甩到曾渔脸上，同时破口痛骂：“小爷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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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从速证明似的叫了一声“少爷”。

当然，话要说返来，谢榛也是因为眇一目不能插手科举才气保有这类纯粹，这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呢？

老儒谢榛笑道：“后生可畏，老夫那rì在凉亭见到你因雨湿而丢弃的两幅残卷，诗、书、画俱佳啊，是以故意结识，在杉溪驿寻你未果，觉得再难相见，实在未想到会在这里相遇，奇缘，奇缘。”

那缣巾青年斜睨着老儒，见老儒眇一目，顿时脸现轻视厌嫌之sè，对四喜道：“这四幅画我买了，喏，这是四文钱，一幅画一文钱。”说着，将四枚五等嘉靖通宝丢在四喜脚边，便号召身边两个朋友收画。

“那依你说这四幅画值多少钱？”缣巾青年打断老儒的话，却如许问老儒。

方才照面时因为这老儒眇一目让曾渔感觉陌生，现在听老儒问四喜话，看着老儒的侧影和手中的鸠头杖，顿时记起这是在杉溪路亭见过的那位老士人，当时这老士人一向瞑目端坐，有个老仆还向他问杉溪驿远近――

围观者都轰笑起来，随即又鸦雀无声，十几双眼睛都盯着那缣巾青年，这青年明显在关王庙这一带很有恶名，围观公众眼神里都有些惧意。

老儒鸠头杖撑地稍稍借力，行步甚健，含笑道：“曾小友是否感觉老朽冒昧？”

眇目老儒笑道：“那就是老夫，那rì傍晚老夫命二仆在杉溪驿到处寻你，却道你与乘船走了，意殊怅怅，今rì却不测相逢，喜何如之。”

曾渔对这个眇一目标老儒寂然起敬，谢榛已是名声遍天下，却对一个知名小辈的几幅残破画作不加粉饰地表示赏识，这才是真正的文人，这人间读书只为仕进，象谢榛如许纯粹的文人甚是罕见――

四喜昂首寻觅曾渔，想问少爷一两银子卖不卖，这时却听那缣巾青年对老儒道：“你出一两银子？好，把银子给我，这四幅画就归你了。”

曾渔用心拖长声音，就见这老儒大笑道：“你那里会孤陋寡闻，我们七子社之前只要六子，前几年才有七子主盟，哈哈，老夫便是那七子之一的谢茂秦。”

缣巾青年道：“这四幅画我已买下，你要的话我就割爱让渡于你，你若不要我就拿走。”俯视四喜，喝道：“拿了这四文钱快走，再不走我就揍你。”俄然肩膀被人一拍，有人在他身后问道：“这四幅何时卖给你了？”

曾渔谨慎翼翼问：“不知老先生贵姓大名，寻晚生又有何事？”

曾渔赶快道：“本来真是谢先生，失敬，晚生失敬。”

曾渔当然不能扫了这位老先生的兴，严峻思考，谢榛谢茂秦、四溟隐士，他还真没甚么印象，他对嘉靖年间的史实所知不详，就晓得嘉靖天子喜好炼丹吃药，并且长年不上朝，夏言、严嵩这两位首辅都是江西人，至于说这一时候的文明名流当然首推徐渭徐文长，曾渔最喜徐渭的书法和绘画，但徐渭和梵高一样，生前名声不出乡里――

四喜目瞪口呆还未及说话，那老儒不忿道：“这四幅画只值四文钱？你看这幅梅花图，运笔顿挫有致，含苞、yù开、盛开，小蕊大蕊，俯仰有姿，清秀矗立，活泼逼真，再看这梅枝骨干――”

“你这小厮，快快罢手，别按着画，不然一脚踩折你的小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