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本无心以出岫(3)[第2页/共4页]
云辞的清澈目光落在晗初面上,云淡风轻隧道:“有劳女人一段光阴。”
“是吗?”云辞仍旧笔锋不断,毫不经意地反问一句。
晗初默许,又提笔在纸上写道:“读得未几,字也不好。”
他想起了在泉边偶遇这女子的景象。那夜他本是偶然就寝,才突发奇想要出东苑散心,谁知偶然中瞧见这少女在泉边沉琴。
“出去吧。”云辞这才停下笔,抬首看向门外。
想着想着,淡心才发明两人已站在原地好久。因而她引着晗初往管家住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道:“先去见见云管家,浅韵姐姐即将分开,你要接她手上的差事。”
若前夕偶遇时的白衣公子,是疏朗星空中的一抹清辉;则本日相逢时的白衣公子,是熠熠夏季里的缓缓冷风。
“如果奴婢自个儿抱返来,膀子都要累断了……”淡心撇着嘴发了一句牢骚,才笑道,“路上遇见了西苑送来的哑女,是她帮了奴婢一把。”
如果单看面貌与脾气,这哑女当个侍婢委实绰绰不足,也不算屈辱了主子的身份与气质。淡心一面想着,一面从晗初手中接过那几本书,独自去了书房。
云辞苗条的手指悄悄敲击桌案,又道:“我常日在书房的时候多一些,没有甚么端方,你不必拘束。”
晗初低眉看着纸上这两个字,朱唇微翕,无声地念着:“出岫。”
“难怪。”云辞有些明白过来。遵循沈予那风骚本性,定是瞧这孤女貌美,一时怜香惜玉便买了返来,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字。
晗初想起“浅韵”、“淡心”两个名字皆出自这白衣公子之手,想来他的心机必然不俗,因而便微微点头。
说着她又换上明丽笑容,眼底透暴露三分崇拜:“你别难受,我家主子但是才学出众,定能为你起个好名字。我和浅韵姐姐的名字,都是主子给起的。”
再取个名字吗?也是,现在晗初已死,她的确需求个新名字。摆布不过是称呼罢了,现在既然受命做了侍婢,那便全凭主子的情意吧。
简朴利落的四个字,晗初不敢有半分怠慢。她领命行至云辞案前,见他正提笔写着甚么,而砚台里的墨汁,早已被这夏季的酷热蒸干。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到了管家的院子外。淡心将晗初引见给云管家,也毫不料外埠看到了管家脸上的冷傲之色。
云辞将案上一张裁好的宣纸递给她,再问:“会写字吗?”
晗初的耳根微红,抿着唇没有答话。
唯余晗初站在屋内,手足无措。
云辞看到晗初唇边勾起含笑,这才想起尚且不知她的姓名,便问道:“你唤甚么?”
云辞自问这名字起得有些随便,但也不算孤负。他将宣纸推到晗初面前,低低咨询:“能够吗?”
晗初悄悄点头,面上有些严峻神采。
因是站在桌案劈面,晗初所看到的每一个字都是倒置着,是以辨认起来有些吃力。她看了好半晌,才发明云辞写的是一张药方。
公然老天爷是见不得人好的,给了面前这女子天姿国色,便也剥夺了她说话的才气。由此而言,这哑女和主子也算同病相怜,一个口不能言,一个腿脚不便。
晗初点头。
虽是夜色阑珊,相互又隔着一段间隔,可他向来目力极佳,即使在夜里也能清楚远视。他还记得少女当时的神情,两分落寞,三分伤情,残剩五分则是坚固倔强。
记得畴前浅韵姐姐还问过主子,主子只是清浅地回了一句:“面貌妍媸,皮郛罢了。”
只可惜他对妍媸向来没甚么见地,比拟容颜,他更看重其他方面,比方读书识字。“读过书吗?”他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