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1)[第1页/共4页]

云辞一向等着、看着，他自夸有非常的耐烦，却还是败于晗初的倔强。如有似无的绝望情感涌上心头，云辞缓缓道：“你若不想说，我不会勉强。”

更何况，另有昨晚一曲琴音，动听心魄。

本来是淡心自作主张……云辞没有再开口解释。

他望着晗初颦蹙眉黛、眼波盈盈的模样，很久，才幽幽开口，再次说出那句不异的话，态度非常果断：“出岫，随我去房州。”

话音落下好久，屋内都没有回应。此次换作沈予沉默起来。

顾恤、垂怜……云辞目光深如幽潭，谨慎地考虑一瞬，才慎重回道：“只是顾恤。”

“即便子奉情愿护你，可文昌侯府呢？是否情愿为了你去获咎当朝后族？”云辞自知戳中了晗初的把柄，也承认这体例非常残暴。可他别无他法，唯有如此劝她。

“主子的心机我那里晓得！”淡心伸手在晗初腰间掐了一把，佯作呵叱，“快去！早上我替你奉养汤药，主子都没给我好神采看。”

云辞仍旧看着她，目光流连不去。

晗月朔愣，又做了口型道出两个字：“淡心。”

“哦？你肯定是顾恤？而不是垂怜？”沈予重新噙起讽刺的笑意，带着几分洞察民气的锋利。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云辞见她神采躲闪，心下微恼，伸手将桌案上的几张纸支出袖中。

面对云辞的诘责，沈予仍旧没有接话。他敛去哂笑与冷冽，面上已看不出分毫情感。就在云辞想要再次开口劝说时，他才闷声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喜好她？”

晗初便停了行动。

“主子叮咛了，任何人不准打搅……”

云辞自问看得清清楚楚，沈予对晗初非常冷酷，乃至能够说是苛待。他畴前不知个中原因，现在终究想通了。沈予必是嫌弃晗初的过往之事，但又不舍她的仙颜。

晗初的水眸顷刻变得清澈起来，惊奇的程度比开初闻此言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觉得她已经说清楚了，固然她并未曾出声，但那一个沉默的“不”字，已能表白统统。

沈予晓得云辞向来讲一不二，不由暗自测度他担搁路程的启事。想来想去，毫无眉目。

听到“长命之人”四个字，沈予终究心中抽痛，这是他永不能愈合的疮口。在这世上不管是谁与他相争，他都能沉得住气，缓缓图之。

现在搁在桌案上的薄薄几张纸，便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平生记录。云辞看着面前的纸张兀自沉默，神情莫辨。

云辞看到晗初窈窕的背影微微仰首，应是在强忍不让泪水掉落。发间的簪子被动员着轻微摇摆，如同他初见她时泉中的波纹波光。

他唯有望着晗初的背影。那背影的仆人双肩微颤，流露着几分楚楚之意。但他晓得，她的内心并不荏弱，相反是有一类别样的固执。

“子奉！”云辞面色也寂然起来，沉声解释，“出岫是个好女人，我不想看你糟蹋她。”

“本来你都晓得了。”沈予只觉心已被搁在了万丈深渊，面上更是笑得讽刺，“挽之，你连她的秘闻都操心去查了，我还能说甚么？”

晗初紧紧闭起双眸，不敢去看面前谪仙普通的男人。她只能冒死点头，冒死落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辞被这句讽刺堵住了话语，沉默一瞬，才又道：“倘若她是个良家女子，我必不会向你开这个口。但她的身份……你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到现在府里还蓄着几位，我不想让她沦落至斯。”

见此一言，云辞没有当即回话。他磊落地在沈予面上打量半晌，才沉沉道：“为了甚么，你内心清楚。京州皆知沈小侯爷对待女人的长性，你不能让她再难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