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世输赢难分明(3)[第2页/共3页]

本身的儿子资质再差、身子再弱，总偿还活着，还是堂堂诚王。可她谢描丹呢？连孙子都是过继来的！即便名誉再高、受世人畏敬又如何？也逃脱不了暮年苦楚的了局。

“人生活着，岂能只赢不输？常做胜者，只会高处不堪寒。”语毕，出岫蓦地觉悟言多必失，赶紧又道，“是妾身讲错，胡胡说上几句，望您恕罪。”

叶太后见状本想讽刺两句，可又想起方才出岫说过的故事，便也对这守寡多年、独子早逝的谢太夫人生出几分怜悯：

太夫人却缓缓点头：“我争强好胜一世，叶莹菲畴前是我部下败将，现在竟要骑到我头上来，我又怎能甘心？”

这“保重”二字听在太夫人耳中，真是别具滋味，她便顺势笑回：“老身唯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万事快意。”

出岫淡然一笑，堕入回想当中：“妾身的故事，要从十四岁那年提及，当时妾身的名字唤作‘晗初’……”

太夫人隐晦地笑了笑，那笑容当中有苦涩，亦有看破世事的欣然：“你且看着，聂七迟早会斗垮叶家……叶莹菲首当其冲便要遭殃，聂九也一定能幸免于难。”

叶太后伸手接过锦盒，放在手中衡量一番，很轻，遂忍不住翻开来看——

“妾身并非吃了迷魂药。”出岫抬眸，非常安然地与叶太后对视，“您说妾身的故事传奇，但实在您只知其一，就连诚王殿下也一定全数晓得。不知您是否能拨冗一听，妾身愿将过往经历尽数相告。”

这话说得有些轻视了，出岫倒不见活力，仍旧沉寂回道：“太后娘娘言下之意，妾身明白，也感激您与殿下的抬爱……但妾身不会去诚王府。”

“无人可及吗？”叶太后眸光中闪现一丝失落，“哀家没有一个肯为我死的丈夫，也没有你婆婆谢描丹的名誉。”

待到全部故事说完，出岫终究缓缓跪下，叩首在地：“先夫重情至此，威远侯重义至此，妾身又岂能移情诚王殿下，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承蒙您和殿下错爱，妾身实在无觉得报。”

“您是放不下架子罢了，实在您内心头跟明镜似的。”迟妈妈笑道。

“是太后娘娘您宅心仁厚，体恤妾身。”出岫再次叩首，慎重回道。

而这最后四个字听在叶太后耳中，又怎会舒畅了？她终究悄悄点头，低声笑道：“做女人还是不能过分强势了。哀家瞧你这媳妇恰到好处，真是不错。”

“哀家既然来了，天然听得。”叶太后亦是猎奇。

出岫点头：“妾身近年来已甚少操琴，再也没有当年那番表情了。何况晗初已死，殿下既作《朱弦断》，妾身唯有以此相报。”

这是攸关朝堂时势的大事，迟妈妈不敢多问，沉默着与太夫人一道重返前厅。

闻言，太夫人脚步一顿：“我可没说聂七，我是指她的亲生儿子。至于聂七是否孝敬，还是两说。”

言罢，叶太后将手中锦盒交给宫婢，款款跨出云府大门。

“妾身不敢。”出岫再次深深叩首，“诚王殿下一番错爱，妾身铭感五内，本日特备下一物，烦请太后娘娘代为转交，或可让殿下完整放弃。”出岫边说边将双手举过甚顶，将那锦盒奉上。

与赫连齐的错爱，与沈予的了解，与云辞的相知……包含云辞的死因，沈予的痴念，以及那五千万两黄金债务的委曲……出岫毫无保存一一道来。

“妾身恭送。”出岫俯身再行一礼，朝外开口唤人，“云逢，太后娘娘摆驾回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