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世输赢难分明(3)[第1页/共3页]

叶太后低声笑笑，并未究查，从座上缓缓起家：“时候不早了，哀家要回诚王府了。”

“妾身不敢。”出岫执意跪地不起，仿佛唯有如此，才气回报这没有结局的一番密意。

“好，好。”叶太后点头连道两声，既为爱子感到难过，又为出岫的经历心生怜悯。斯须，她才长长一叹，照实评价道：“你比谢描丹更胜一筹。她常常算计哀家，总令哀家气愤不已；而你心生算计，哀家不但不恼，反而还能谅解一二。这才真真是高超手腕！”

“您谈笑了。”出岫轻声回道，“您是大凌王朝建国太后，论身份职位，这世上已无人可及了。”

这“保重”二字听在太夫人耳中，真是别具滋味，她便顺势笑回：“老身唯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万事快意。”

锦盒内共有两件物什：最上面是一张薄薄的纸，纸张略显皱巴，又有些泛黄，可见已有好些年初。叶太后展开纸张细心看去，但见其上写就一首《朱弦断》，墨迹干枯略显退色，笔法狂傲云雷变幻，笔迹非常眼熟。叶太后一看便知，这是爱子聂沛潇的笔迹，只不过，是他经年前所写。

“老身恭送太后娘娘。”太夫人站定以后率先开口，身后窸窸窣窣跪了一地，唯独她一小我屈了屈膝盖，仅此罢了。

闻言，太夫人脚步一顿：“我可没说聂七，我是指她的亲生儿子。至于聂七是否孝敬，还是两说。”

太夫人却缓缓点头：“我争强好胜一世，叶莹菲畴前是我部下败将，现在竟要骑到我头上来，我又怎能甘心？”

“是太后娘娘您宅心仁厚，体恤妾身。”出岫再次叩首，慎重回道。

出岫淡然一笑，堕入回想当中：“妾身的故事，要从十四岁那年提及，当时妾身的名字唤作‘晗初’……”

反而是叶太后被这跌宕的故事吸引，垂垂心生悲戚，其间她几次想要垂泪，却又强忍着不肯失态。

“妾身不敢。”出岫再次深深叩首，“诚王殿下一番错爱，妾身铭感五内，本日特备下一物，烦请太后娘娘代为转交，或可让殿下完整放弃。”出岫边说边将双手举过甚顶，将那锦盒奉上。

别的，在这首《朱弦断》的纸张之下，还覆盖着一根断弦。

“您是放不下架子罢了，实在您内心头跟明镜似的。”迟妈妈笑道。

待到全部故事说完，出岫终究缓缓跪下，叩首在地：“先夫重情至此，威远侯重义至此，妾身又岂能移情诚王殿下，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承蒙您和殿下错爱，妾身实在无觉得报。”

闻言，叶太后一向沉默着，她尚且没能从这段凄美的故事中走出来。出岫也不催促，只保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式，悄悄等待。

“怎是谬赞？单看哀家的儿子对你痴心一片，也知夫人魅力无穷。”叶太后忍不住又看了出岫一眼，“的的确确是个娇人儿，哀家也喜好看你这张脸。”

而此时太夫人正坐在偏厅里乘凉，迟妈妈在一旁为她打着扇子，低声问道：“您放心让夫人出来回话？万一叶太后大发雷霆，可如何是好？”

“人生活着，岂能只赢不输？常做胜者，只会高处不堪寒。”语毕，出岫蓦地觉悟言多必失，赶紧又道，“是妾身讲错，胡胡说上几句，望您恕罪。”

言罢，叶太后将手中锦盒交给宫婢，款款跨出云府大门。

很久，叶太后才抬手抹了抹眼角湿意，垂目看向出岫：“你很聪明，晓得如何断了哀家的心机。哀家也没有谢描丹的勇气，让一个青楼女子过门。”

“起来吧。”叶太后将锦盒搁在案上，有着无尽感慨，“斗了一辈子，哀家还是输了。论儿子，潇儿不如云辞，你也不肯分开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