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云辞人间泪长挽 （卷二，完）[第3页/共5页]

临终时候，云辞也再无坦白，张口微翕着坦诚回应：“是。”

“啪啦啦”一地脆响传来，太夫人已将榻前的珠帘扯碎一地，指甲狠狠掐入掌心：“你们父子！你们父子！都要死在这张榻上！都要为了女人去死！我嫁的好夫君！生养的好儿子！”

云辞仍旧勾着淡嘲，好似成心刺激太夫人：“您别忘了，是您亲口说要放她走的。现在……恳请母亲不要忏悔。”

“那谁来给我一个交代！”太夫人闻言，再次凄厉开口：“我中年守寡，老来丧子，膝下无儿无孙，又有谁来给我一个交代！”

云辞缓缓闭上双眼：“好。”

“出岫……”即使面前是乌黑一片，可出岫的容颜却在云辞心中前所未有地清楚起来。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是他长久人生中最贵重的财产，不管存亡，何时追思都历历如昨。

“为她，宁负尽天下之人。”这一次，云辞的笑容蕉萃而竭诚，充盈着满足与欣喜：“作为云氏子孙，我太累了，与她一起，我才有血有肉。”

云辞闻声来人出声，才展开那双曾经洞察民气的幽潭深眸，有力地看向沈予，衰弱道：“本日事发俄然……品言俄然惨遭不测……我若倒霉用这机遇，只怕还要再等。”

话音刚落，但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仓促的脚步声，太夫人已由迟妈妈搀扶着前来，鬓发混乱，发丝如霜，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也不止。几近是老泪纵横着，她颤巍巍走至云辞榻前，非常凄楚地忿忿道：“你竟为了一个女人，搭上本身的性命，置云氏一族于何地！”

“不，不是。”云辞亟亟地辨白，目中难掩懊悔与哀伤：“子奉，我对不住你……当日我瞧见那双鸳鸯匕首，我便明白你也是至心喜好她。是我……夺人所爱。”

“不必了。”云辞竭力一笑，非常安静隧道：“再见她一面，只怕我舍不得死了……”

云辞感到手背上的温热垂垂转凉，才缓缓笑道：“我要感激你，教我赶上她。这平生……也算值得。”他的面色更加惨白，连这深夜的烛火都比不过得晃眼，已是有回光返照之意。

可未曾想，本来今时本日，才是刚好的机会！用他本身的一条性命，来换一个妓女平安然循分开的机会！

云辞停顿半晌，深深感喟：“若我猜得不错，品言约莫是想冒充出岫去约见谁，后又不慎遭了不测……还请母亲盯着二房，还夏家一个交代。”

“虽死……无怨……”太夫人胸前一阵颤抖，也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只盯着亲生爱子更加惨白的容颜，怒道：“你早有打算了是不是？你早便筹算为她死了？”

唯有女人，才气想出这般阴狠残暴的招数。

事到现在，沈予不得不承认，云辞其人，不止操行风致高他一筹，就连这份对晗初的密意与远虑，他也远远不及！本来还想着今后要与父侯据理力图，为晗初讨一个名分。可……云辞已先本身一步安排好统统。

偷习瘦金体时，她奉告他簪花小楷“没有风骨”；

呵！带着对她的爱与保护，就此死去罢！那一年多风景里的情与爱，已充足他在身后持续汲取，用以暖和他死去的灵魂。

榻上之人那一袭白衣，襟前已被鲜血染红染遍，明显已是命悬一线，面白如纸，可还恰好护着最后一口气，约莫是等着交代未了心愿。

闻言，云辞勉强笑道：“错过这机遇，还要再持续苛待她，我不舍得……”

听到这番话，沈予已不忍再闻，别过脸去强忍痛苦：“太夫人她……晓得吗？”

仿佛也明示着云辞的生命，已然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