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云本无心以出岫[第2页/共3页]
“出岫”。
因是站在桌案劈面,晗初所看到的每一个字都是倒置着,是以辨认起来有些吃力。她看了好半晌,才发明云辞写的是一张药方,或者说,是几味药材与用量。
晗初不懂医,便也不甚在乎。想起面前这位谪仙男人略显惨白的容颜,内心只道他是久病成医,本身给本身开的药方。
不过沈予也太粗心了,到现在竟是连个名字都没有给她取。云辞不由发笑地看向宣纸上的两个字:出岫。
云辞明显看懂了晗初的神采,又是清含笑道:“你受累前来照顾我几月,我总得加以回报。也不是特地为你拟的方剂,不必客气。”
如此想着,晗初便轻笑点头,又提笔问道:“云偶然以出岫?”
云辞自问这名字起得有些随便,但也不算孤负了面前的少女。他将宣纸推到她面前,低低咨询:“能够吗?”
“出去罢。”云辞的话悄悄浅浅,没有半分情感。
但见云辞苗条的手指悄悄敲击桌案,沉吟斯须才道:“我常日在书房里呆很多一些,没有太多端方,你也不必拘束。”
“能识文断字已是不易。”云辞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对晗初笑道:“你不必事事写字,我能看懂些唇语。如果你说了甚么我看不懂,再辅以纸笔罢。”
想到此处,云辞微有沉吟,便扣问晗初的定见:“固然你是临时来东苑奉养,但也不能知名无姓。你若不嫌弃,我为你取个名字可好?”
云辞并不感觉那沉琴的少女如何仙颜,固然他也对女子的面貌不甚在乎。但是当时她的神情及周身披发的气质,教他印象颇深。
晗初立时想起方才淡心的言语神采,便也含蓄地笑着拥戴。
“那姓甚么?”他再指了指晗初写过字的那张纸:“将你的姓氏写出来。”
毕竟琴瑟自古意味情事,女半夜中沉琴,免不得让人曲解她是为情所困。但是厥后他发明,这少女竟连沈予的表字都不晓得,看着又不大像是沈予的红颜知己了。
这句话里带着三分放纵与宠溺,令晗初无端有些恋慕起淡心。她想起沈予说过这位云公子不近女色,心中最后一丝防备也就此卸下。
这的确是个好主子。
云管家得了允令,赶紧号召身后的晗初跟着进屋,对她命道:“快向主子见礼。”
云管家在一旁瞧着,总感觉这哑女不似个出身寒微的孤女,反倒像是端庄的大师闺秀,只可惜了不会说话。想到此处,云管家已代为向云辞解释道:“这女人身染喉疾,口不能言,还请主子恕罪。”
晗初难堪地摇了点头。
她以为不输于“浅韵”和“淡心”。
再取个名字吗?也是,现在晗初已死,她的确需求个新名字。摆布不过是称呼罢了,现在既然受命做了侍婢,那便全凭主子做主罢。
晗初低眉看着纸上这两个字,朱唇微翕,无声地念着:“出岫”。
只可惜他对女子的妍媸向来没甚么见地,便也无从批评淡心的目光,更无从辨别面前这女子是否仙颜。
云辞将案上一张裁好的宣纸递给晗初,再问:“会写字吗?”
明显是个看似和顺的少女,云辞却发觉出她骨子里的几分孤勇。若不是侍卫竹影率先出声相询,轰动了她,他实在并不筹办出言打搅。
她本来觉得白衣公子起名会信手拈来,岂知却见他沉吟好久,似在慎重考虑。
仿佛是为了印证本身的话,云辞又笑着举了个例子:“你瞧淡心,说是我的侍婢,那性子比我还短长。”
实在这名字并无多少深意,只是他刚好想起了“娇横远岫,浓染春烟”八个字来。这八个字也并非任何女子都能担负得起,可他无端想到了她,或许这足以证明她的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