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冤孽[第1页/共3页]

趁顾承不留意，她再度半夜出门，寻觅那黑衣人。可惜，其人消逝的无影无踪，仿佛未曾真正呈现过，仿佛那一晚的相遇，只是存在于她的臆想里。

那人点了点头，沈寰因而笑了，“我又跟上了你，这回，你想不想杀我？”

一刹时，沈寰倏然有了种畅怀之感，“这是任务？果然有如许的任务，那我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那人终究笑了出来，点了点头，“你的心性还需求磨砺修改，我并不焦急，这件事容后再议。”

“是你么？”沈寰淡淡发问，她实在很想再听一听，那晚的动听声音。

那人收回低徊的笑声，脸上却没甚么笑意，“我无门无派，工夫能够学，但学成以后，就要对它卖力。”

两翅乌纱，御赐红色蟒袍，面白不必。她认得那人，恰是司礼监秉笔寺人夏升。

才想了一刻，下一瞬，人群忽作哗然。连带沈寰在内的人都看清了，和酒楼老板拍肩笑谈的夏寺人俄然浑身一僵，旋即向前扑倒，直直跌落在地，以后再也没有能站起家来。

沈寰思忖半晌，急问，“你晓得去哪儿能寻到我？”

垂目一笑，目露精光，“你肯和我说这么多，实在，早已存了收我为徒的心机，是不是？”

她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那名男人。青色盘领衣，四方安定巾，再平常不过的打扮；四肢苗条，身形肥胖，肥胖中透出苍劲的力道。

那人摇了点头，一副气定神闲，“保护天道，不是只报私家仇怨。”

俩人说着话，不防徐氏缓缓睁眼，眸光不甚腐败，有着病痛交集下的浑浊，望了望二人，喘气道，“都归去，我这里没大碍。叫祝妈出去罢，我正有话想跟她说。”

听着有些新奇，沈寰凝眉，“甚么意义？”

开初只是传染些许风寒，不想拖延几日，渐成高热，久久不退。加上她向来身子弱，咳喘不止，这一场风寒倒把畴前的病症都招了出来。不过旬日工夫，人已虚得离不了床，瘦得几近脱了相。

恨恨说罢，又不觉看向他，薄薄的肩头，仿佛模糊已能透出骨骼表面，心中到底不忍，试图再劝，“家里一个病人，已经人仰马翻，转头你再病了，连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听话，该去歇着就好好歇，这里有我，出不了乱子。”

那人无动于衷，沈寰定睛其面庞，再道，“我不在乎你是甚么人，你也不必奉告我，我只想和你学这门技艺。”

“本来真有如许的人存在。”沈寰禁不住朗声发笑，“那么，如你所说，你更该收我为弟子，我自当以书中所述为己任，精诚守制，以成大道。”

“是战国时一名隐士所著之书。”那人娓娓道，“其人身怀绝技，习暗害隐遁之术。成书分上中下三篇，上曰弟子谱系，中曰杀君，下曰暗害录。厥后代有弟子出，或隐于朝野，或隐于闹市，只为遵守书中阐述：杀独夫而利天下，使民脱苦海而乐，以维天道。”

“容后，那会是多久？”沈寰目光如电，“可否许我一个时候？”

沈寰决定暂不逼迫顾承，何况她另有其他的事要做，比方，晋升本身，迩来停滞不进的技艺修为。

“我不随便杀人。”声音降落，如同河水悄悄流淌，“但如果你再跟，我或许会杀了你。”

她经常想起那晚碰到的黑衣男人，茫茫夜色下，她看不清他的暗器或是袖箭，如何收回，如何击落目标，可那样近间隔下杀人无形，恰是她一向以来想要达到的境地。

这话抽冷子说出来，又是在这么个场合，竟让她有些错愕。旋即不由暗生窃喜，若非现在不该景，本来这也该是句极调皮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