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刀霜剑[第2页/共3页]
柔嘉盯着柔敷身上的玉兰花,见柔敷还穿戴春日的衣裳,心疼道:“夫人没提七娘一个字。我只当你是为七娘的事来的,才白问一句。不是七娘,但是你缺了甚么?”在身上取出一个绣着喜上梅梢的荷包,塞在柔敷手上,“舅夫人赏了我几尺纱绢,转头,我叫人给你送来做夏裳。你……当真不肯分开七娘?”抓着的柔敷的手猛地用力,顿时将柔敷的手抓破皮。
柔敷不肯跟燕奴这得志人多嘴,待要闯出来,又被燕奴伸开手臂拦着,不敢闹大了叫骆氏不喜,见廊下正过来的柔嘉冲她向西边点头,当即一言不发地从廷芳院走开,兜着圈子向西边亭子去。
柔敷走出夏芳菲养病的梨雪院,被阳光刺得眼角泛出泪花,远远地瞥见一群侍弄花草的三姑六婆冲她呶嘴,挺着背脊,就向骆得计的廷芳院去。
“胡说甚么,舅母已经替他相好人了,只这一次,下次再不准人收他的东西。”夏芳菲拿动手悄悄抚摩这簇紫藤花,朝气勃勃的紫藤大片大片地倾泻而下,叫她的表情也开畅了很多,想来,除了骆对劲,再没第二人会拿着大簇大簇的紫藤花送人,只是眉头的愁云仍未散去,“探听来了?”
“你如何也瘦了?”柔敷瞥见mm,先担忧起来,摸了摸她有些耸起的颧骨,自责道:“莫非因我的原因,夫报酬难你了?”
初进骆家时,骆家下人对她们主仆殷勤备至,此时,倒是大家巴不得离着她们远一些。
“柔敷,你为了我,也为了你,你去偷偷瞧瞧,母亲是否,当真做了水田服?”夏芳菲咳嗽后,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干皮割在柔滑的丁香舌上,仿佛把舌头割破了,嘴里尽是血腥味,“也许,柳姨娘来骗我们的呢?”
柔敷蹙眉,不苟同夏芳菲此时的刚强,绞尽脑汁地想着话劝她,话未曾说出,便听方才还冷僻的梨雪院又鼓噪起来了。
“不,我不削发,你也不能削发。我们两个,都得嫁人相夫教子。”夏芳菲握着柔敷的手,蹲坐在紫藤瀑布下,鼻窦里尽是紫藤的暗香,虽看不见内里夏季里花团锦簇的模样,可这么多细细碎碎的紫藤花涌入视线,也叫人精力奋发很多。
“是。”柔敷心有不忍,“好不轻易见了柔嘉一遭,她话里的意义,跟柳姨娘的说法一样。”
“不在,看你两颊都凹下去了,别是从七娘那染上病气了吧?”燕奴笑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夏芳菲一进骆家,就喧宾夺主地抢了骆得计的风头,现在,总算是拨乱归正,叫她们主仆晓得谁是宾谁是主了。
亭子外,萱草、茉莉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柔敷坐在亭子里,不自发地抹起眼泪来,等了半日,闻声脚步声昂首,才见一身蜜合色衣裳的柔嘉过来了。
柔敷一进门,便被明间里大花瓶中的紫藤吓住,只见三尺来高的瓷瓶中,插满了绛紫瀑布一样的紫藤花,花簇垂在瓷瓶上,将瓶子粉饰住不说,另有些垂在地上。
柔敷嗅了嗅,公然闻见柔嘉身上浓烈的药香,“难怪我们才来时,计娘子说她每年都去看赛龙舟,眼瞅着再不去看,今后都不能了,她反倒诚恳不去了。”
柔敷一番迟疑,开口说:“那七娘,你就顺着夫人的意义本身个提吧,如果你提了,夫人能挽回一些颜面,她一准不会对七娘不闻不问。”虽是下策,可也比明晓得骆氏的意义,偏跟她对着干强。
柔嘉恨铁不成钢道:“你怎那么断念眼?虽七娘昔日跟你要好,可你总该为本身考虑?莫非,你当真要去做女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