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想死[第3页/共4页]
“柳姨娘常来,大郎、二郎,也总送东西来。今儿个点心,明儿个梨花,七娘,看,窗口摆着的牡丹,是大郎昨儿个使了重金在西市买的。除了他们几个,其别人,都应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柔敷不甘心肠重重地在水中搓着帕子,昔日,那些个妇人在门首跟坊中的男人辩论谈笑,那里有一星半点贞节的模样?便是抛头露面、拉拉扯扯的事也做很多了去了,现在竟然一个个成了贞妇节女,嫌弃起夏芳菲来,刺啦一声,帕子中破了一个洞,才愣住搓帕子的手。
柔敷目瞪口呆,“岂能叫七娘多病几日……”素手严峻地握着玉镯,忘了将玉镯归还给柳姨娘。
“七娘不成怜,有我陪着你呢。”柔敷哽咽道。
“七娘,你病才好,灵魂不牢,如果被镜子摄了灵魂,病更加好不得了。”柔敷考虑很多了些,此时夏芳菲赤色全无,本来就不甚红润的人,更加惨白,何况她嘴唇发干,眼睑下还因昏睡时恶梦连连留下淤青,若叫夏芳菲瞥见本身的脸,定会更加精力委靡。
“七娘,这事容不得我们。”柔敷吸了吸鼻子,江干上,夙来纯洁的连抛头露面都不肯的夏芳菲竟然任凭敏郡王轻浮,这事她惊奇以后,又了然,毕竟,骆氏是那么一个严苛的母亲,夏刺史又是个老呆板,在他们二人重压之下,夏芳菲想不绵软也难。
门别传来一声问候,夏芳菲虽辩白出是骆澄的妾室柳姨娘的声音,但头疼欲裂,怠倦不堪,懒怠转动,只闭目装睡。
屋外挂着的鸟雀啾啾地叫个不断,柳姨娘点到即止,对柔敷和蔼地一笑,捋着衣袖,信步向外去。
夏芳菲展开眼,眼中映入一片仿若曲江边垂柳一样的碧绿,从被子里将手伸出来,瞥见本身的手干枯得吓人,不觉生出一股自怜的心,接过柔敷紧握住的玉镯,莹翠的玉镯将她的手衬得更加肥大,叹道:“我真不幸。”
柔敷心领神会,替夏芳菲掖好被褥。
“如何能收大郎、二郎的东西?我病了,你也胡涂了?”窗口的那朵粉色牡丹,装点着清冷得屋子,总算叫困在屋子里的人,窥见了一丝夏季的朝气。可饶是如此,收下骆对劲、骆得仁的东西,不免会留人话柄。
“七娘,便是做女冠,我也陪着你去。”柔敷脸上挂着泪珠,手上拿着帕仔细心地去擦夏芳菲的手,见她还握着镯子,就把镯子拿下,“咦,这镯子,竟是骠国那边上供的东西。这东西,怎会落在柳姨娘手上?”
柳姨娘拍了拍柔敷的手,“你若不信我,就偷偷地去姑夫人那探听探听,水田服,姑夫人都已经叫人备下了。”
“七娘,这……”柔敷立时扑到床边,看躺着的夏芳菲眼角又潮湿了,便也跟着哽咽起来。
柔敷低着头,将本身的素手从柳姨娘掌中抽出,大略是内心鄙夷柳姨娘这群“宁做豪杰妾,不为庸人妇”的女子,下认识地感觉掌内心黏腻腻的,不敢明着用帕子擦,悄悄将掌心在衣裙上抹过,“柔敷天然是跟着七娘,若七娘足不出户,柔敷便也跟着她足不出户。”
虽夏芳菲昔日里不时自谦,在骆氏峻厉教养下,乃至有几分自大于本身生得太好,不是贤能女子该有的面貌。可现在,助她从小到大傲视姊妹们的面貌折损了,又叫她彷徨起来,不知本身进不得帝王家后,又能进谁家?
昔日夏芳菲不时候刻伴在骆氏身边,与骆家的一众姨娘来往未几,此时,她偷偷眯着眼,透过一条裂缝,瞥见五短身材、裹着条丁香色纱裙的柳姨娘熟络地看柔敷的针线,迷惑这柳姨娘怎来了?柳姨娘既然能不害怕骆氏过来,莫非,骆氏当真对她不闻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