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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因关元鹤踢死绿蕊,她被禁足以后,老爷便没再踏足过正房,连日都过夜在容姨娘和清姨娘那两个贱人处。她虽还掌着中馈,但这吉祥院已没有了昔日的热烈,来往存候的主子们也没昔日那般勤奋,崔氏自知这是甚么原因,这府中的很多下人只怕已在张望了起来,都是些墙头草,捧高踩低的轻贱货。
各院的管事嬷嬷和丫环之类的卖身契凡是都是在各自主子的手上捏着,可这厨上,采买上,针线房,以及府中杂役等,这些人的卖身契论理倒是要主母拿着的,一来用起人来也顺手,再来有卖身契在手也轻易行事。
秋儿见慧安出去,便上前冲另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赵妈妈福了福身,道:“赵妈妈请吧。”
慧安闻言便也只笑了笑未再对峙,半晌方嬷嬷取来笔墨,慧安令秋儿翻开那盒子,一张张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来对过,又写了册子,赵妈妈按了指模,慧安才收起钥匙,叫方嬷嬷将盒子收了起来。
慧安便又挪步配房,赵妈妈此次倒是要恭敬的多,低着头捧着个雕花精美三层带锁的檀木方盒,慧安瞧了那盒子一眼,笑着道:“又劳动赵妈妈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崔氏就着赵妈妈的手喝了两口茶,这才垂垂平复下来,喘着气道:“那程敏瑜小产又不是三丫头的错,怎就至于将她送到庄子上,人家的女人出嫁前都是紧赶着好好地疼上几日,我的女人却被送去庄子刻苦……目睹着来岁就要嫁人了,我还想着教她措置家事,没想着老爷竟是不念情,这就夺了中馈之权。这些年我辛辛苦苦为他筹划家业,打理府中的事,何曾让他烦心过一件事,他竟是如此不念我的好,就因这些小事便一个月未曾进我的门。贰心中就只要棋风院,便只阿谁是他的骨肉,莫非三丫头和卓哥儿都不是他亲生的吗?现在那关元鹤一娶妻他就恨不能夺了甚么都给棋风院送去,竟是半点都不顾我们母子。”
慧安闻言便笑,道:“母亲一时健忘也是有的,既是这些东西首要,赵妈妈您辛苦跑这一趟将它送了过来,我便也不好推拒,只是放我这里总也得有个凭据才好。方嬷嬷,去取纸笔来,翻开盒子一项项纪好,再叫赵妈妈按个指模子。”
言罢她便指着那红漆托盘上放着的密密麻麻的几串钥匙道:“我们相府统共有两个库房,一个大库房,一个小库房。这些钥匙,那三串大的都是大库房的,里头多存着旧年的大件安排,贵重药材木料,衣料布匹等行当。那中间的两串钥匙是小库房的,里头多放的是珍奇保藏,邃密珠宝,书画古玩之类的器件。少奶奶来日开了库房,一眼便清楚明白了。至于那两串小的钥匙倒是账房的,这库房钥匙只此一套,账房的钥匙刘管事手中还另有一串,账房的各项现银和票子,明儿自有刘管事回过少奶奶的话,奴婢只将这些账簿送过来,少奶奶过了目也好对个清楚明白。”
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崔氏想着便气得浑身微微颤栗,赵妈妈见她这般也不敢开口劝说,崔氏却蓦地咳嗽了起来,赵妈妈这才忙上前一步将水凑到了崔氏嘴边,急声道:“大夫说夫人不能起火,夫人可不能不放在心上啊,三女人和六少爷可还都指着夫人您呢,您如果身子有个好歹,可叫他们如何办。”
而慧安却已进了书房,关元鹤用过午膳便出了门,慧安自行进了药房,一下午便都消磨在了里头。冬儿来请她时天气已是不早,回到院子,方嬷嬷便道:“爷叫关荣返来传话,说是不返来用膳了,炊事已摆上了,少奶奶快些用膳吧,这会子已是不早了,别再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