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三只水缸[第1页/共3页]
郭南平砰地一掌击在了水中,激起的水花溅了沈方鹤一身。
“哼!”郭南平用手一指门外的天空,大声道:“先生初到凉溪怕是不晓得吧,这焦家仗着朝中有人,在凉溪欺男霸女占人良田,连官府都不敢管,你且看焦家遭天谴已有两日,可曾有一报酬他喊冤,你再去看村口官府贴出的布告,宅遭天火,与人无尤。嘿嘿嘿,沈郎中,你还看不明白吗?”
“我家仆人身材不适,来请先生!”
“郭园主这是如何了?”
屋子很暗,窗户蒙着厚厚的床帘,像是怕进风又像是怕人瞥见。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小灯,灯火像蝇头普通大小。
郭南平赞了一声,一纵身跃入了缸中。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天已过午,内里虽仍炎热屋里却很阴凉,可泡在水缸中的路长风却出了一头汗。
“以是你就从他那里借来了这些缸?”
“没有,只要更痒。”
郭南平噌地跃出了水缸喝道:“我就法,我就官,你能奈我何!”
严讌儿明白了,耳边又响起了昨晚沈方鹤的那句话:今晚半夜,大青山顶。
“痒入骨髓。”
“好舒畅!”刚入水中郭南平就是一声感慨,“先生不亏是一代神医,公然是药到病除。”
“为何没早点去叫敝人?”
霁又春嘻嘻笑道:“还真不是,我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不过读书人也有朋友,我就很不幸熟谙了一个酿酒的朋友。”
沈方鹤听路长风如此一说,悄悄点头,说道:“路老爷子,您老既然晓得有可为有可不为,那么接下来的事还会插手吗?”
沈方鹤说着走到车前两臂一伸抓住缸沿把水缸抱了起来,径直冲门里走去。
严讌儿嘴一撇斥道:“引蛇出洞,我看是惹人入水缸吧,看这院子里弄的这一地水。”
霁又春与沈方鹤互望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沈方鹤本想与郭南平辩个明白,也怕事情闹僵了对梅童倒霉,且忍上一忍,看他郭南平能霸道到几时,提起药箱跟着练海棠去了画眉轩。
沈方鹤听得内心一阵发凉,但忍不住辩白道:“就算焦家报酬恶,可家中总有孩童,莫非孩子也该死?”
沈方鹤冷哼道:“沐浴水,这些人来之前哪一个没洗过几遍澡,能洗得好干吗还要到这里来洗。”
“哈哈哈,”沈方鹤笑了,“老爷子,你站起来试上一试,看看还痒不痒?”
霁又春连连点头:“是、是,严大姐真是聪明过人,一下子就把这件事给捋了个清清楚楚。”
听沈方这么一说路长风急了:“我说先生,咱可不能如许呀!你不把我们的病治好,可不是要了命了。”
“哈哈哈……”沈方鹤仰天大笑,“这算甚么?比起焦小庄一场火烧死二十九条性命,这又算甚么!”
“另有你,”严讌儿用手一指霁又春,“你小子那里搬来的这么多水缸,难不成你家是卖水缸的?”
霁又春听到严讌儿怒斥沈方鹤感到很成心机,特别听到惹人入水缸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霁又春望望沈方鹤,沈方鹤看看霁又春,最后两人对着后院齐齐点了点头。
“是不是泡在水缸里?”
路长风等人走后,严讌儿从门外进了屋,看着屋里的霁又春与沈方鹤,又看看一地水的后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何时病发?”
看不清郭南平的脸,只见裹在他身上的红色被单已渗入了血渍。
“对。”
郭南平也是嘿嘿笑道:“人活着难逃一死,既是要死如何个死法还不是一样!”
路长风半信半疑地站起家,左转右转浑身高低摸了个遍,竟没有一处再痒,这一喜当真如重获重生,跳出缸外不断地对沈方鹤鞠躬作揖,口中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感谢先生、感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