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舅[第3页/共3页]

望着离奴和波罗蜜赶着一群鸡鸭鹅分开的背影，元曜叹了一口气，道：“这还真是……让人不晓得该说甚么好……”

白姬、元曜一愣，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现出五观堂里波罗蜜禅师狂吃斋菜的画面。但很快，他们便撤销了这个遐想。毕竟，天下上能吃的猫很多，也没传闻离奴的二舅削发了。

元曜有点感慨，道：“离奴老弟，你幼年也过得非常盘曲不易。二舅是一个好人，应当好好接待它。”

元曜昂首一看，但见一个身形圆胖的中年和尚走了出去。那和尚穿戴橘黄色的葛布安陀会，一共五条布料，长是非短地裹在身上。他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两撇棕黄色的小胡子，看上去非常机警。

“削发另有假？”

“阿离！”

“给玳瑁说亲？还是算了吧，她比我还不想立室呢！不过，玳瑁一门邪心肠跟着鬼王不干功德，是得二舅您去说她几句了……对了，二舅，你现在如何当了和尚了？”

波罗蜜是离奴的二舅？！！！元曜吃惊地张大了嘴，帐本也掉落在了地上。

白姬笑得幽深，道：“谁晓得呢。或许，跟他的师父有关，搞不好是因为那本无字空明禅……”

“一言难尽。”橘猫叹了一口气，它瞥见了张大嘴呆站着的小墨客，道：“咦，这后生是谁？如何有点眼熟……”

“白姬，那无字空明禅有甚么古怪不当之处吗？”

“二舅――”

白姬说完，就回身进入里间，由躺在贵妃榻上睡觉了。

白姬沉下了脸，道：“离奴，你囤这么多米面蔬果干甚么？大热天的，蔬果鱼肉没几天就都腐坏了，还买这么多活的鸡鸭鹅？！”

白姬在里间昼寝，离奴在柜台边吃香鱼干，元曜在离奴中间翻看上个月买卖香料的账目，看是赚了，还是亏了。

元曜还没弄清楚如何回事，但见黑猫缓慢地奔向波罗蜜，波罗蜜倏然化作一只胖胖的橘猫，两只猫抱在了一起。

橘猫倏然变回了和尚模样，对元曜道：“你这后生，既然跟阿离是朋友，今后就跟着它叫我二舅吧。”

离奴沏了上好的蒙顶甘露，又装了一大盘蔷薇糕，一大盘玉露团，一大盘五福饼、一大盘小天酥，端进里间给二舅享用。

波罗蜜一边嚼点心，一边含混隧道：“我在蜀山修行，被天敌暗害，重伤快死了，幸亏赶上才七岁的师父。他救了我一命，还不嫌我吃很多，我就跟着他，待在他家里。师父长大以后削发了，我也就跟着他削发了。我决定保护他平生，以报恩德。他这辈子做和尚，我只好跟着他做和尚了。”

黑猫瞥见白姬、元曜，顿时停止了追鹅。它有点心虚，笑道：“仆人，书白痴，你们这么早就返来了？离奴都还没来得及把买的东西搬进厨房呢。”

白姬也道：“离奴，二舅是你的长辈，又照顾过你，它可贵来一趟长安，我们是该热忱接待，以尽地主之谊。不过，你买的吃食是不是有点多？这些米面蔬果，恐怕十个二舅也吃不完。”

离奴一听，就要跑去后院把鸡鸭鹅放出去。

白姬的脸一下子绿了，道：“我只是活得比较久，并不是老。”

波罗蜜道：“阿弥陀佛！削发之人，不食荤腥，这个戒律还是要遵循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把它们放生了吧。”

白姬飘去二楼睡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