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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诫谨慎翼翼坐在炕边,嘴角飞扬,笑得高兴又傻气。
李诫蜷着身子躺在炕沿上,悄悄在她耳边说:“瑀儿,辛苦啦。”
李诫大笑道:“赏!莲心,赏两位嬷嬷双份的红封,统统人都赏,别管是看门的还是扫院子的,都多发一个月的例银。再搬两筐铜板撒下去,让大师伙都沾沾喜气。”
李诫越想越忐忑,颤颤悠悠踱到房门前,隔着厚锻帘子问道:“瑀儿,你可好?”
她如此沉着,乔兰倒是呆了半晌才醒过味儿来——太太要生了!
许是力道有些重,打搅了大少爷的就寝,人家懒洋洋打个哈欠,眼睛微微展开一条缝,斜了他爹一眼。
还是没听到媳妇儿说话,谛听,只要接生嬷嬷恍惚不清的声音,“吸气……太太用力……呼气呼气,放松……再吸气……”
两个稳婆也跟着出来,口中不住说着吉利话,“恭喜大人喜得贵子,仲春二,龙昂首,小少爷挑的日子好,平生顺利快意,百病不缠身!”
周氏拧眉攒眉,非常想了一阵子才说:“咱李家几辈子都是地里刨食的,到了你们这辈儿才俄然发财,这繁华来的过分俄然狠恶,我怕接受不住,取个贱名儿压一压的好……他是早晨出世的,对,我看就叫小黑子!”
周氏生过孩子,晓得有多疼,看赵瑀疼得满头是汗,忍不住说:“儿媳妇,如果疼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感觉那么疼了。”
赵瑀非常听话,也不管饿不饿,一口气吃了三个。
李诫几乎叫出来,指着儿子对周氏说:“娘,他瞪我!”
“你浑身灰扑扑的,少往产房里凑,去去去,换身衣服,洗洗脸再来。”
几缕暗香,令她表情大好,“谁折的花?”
清脆的哭泣声传入李诫的耳朵,满身力量瞬时被抽走普通,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这才感觉前胸后背又湿又凉,已是汗湿重衣。
没人答复他。
但巡抚太太对她和颜悦色的,言语间另有几分靠近,谁都不是瞎子,当然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老太太怕大少爷哭闹吵到您,抱到她屋里去了,奴婢去抱过来?”
乔兰吓得神采发白,吃紧跪下告饶。
暮色来临,肚皮才一阵阵发紧似的痛。
李诫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攥紧拳头,也跟着用力,瞪着眼,绷着嘴,脸上的神采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屋里俱已清算洁净,不闻半点血腥气,赵瑀阖目躺在炕上,严严实实盖着锦被,应是睡着了。
周氏拍着胸脯包管道:“没题目,过会儿你放心生,统统有我,保管甚么妖妖怪怪也没法作歹。”
周氏瞥见儿子的呆鹅样,抱起孙子讽刺说:“乖孙儿呦,看你爹都欢畅傻了,咱让他看一眼,就去吃啾啾喽。”
赵瑀笑嗔道:“你这丫头还替他解释上了!”
李诫就着周氏的胳膊,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院子里一阵鼓噪,伴着蹬蹬的脚步声,“瑀儿!”李诫一挑帘就要出去。
翌日,晨阳升起来,满室金灿灿的,赵瑀展开眼睛,映入视线的是一支黄灿灿的腊梅。
赵瑀一怔,沉吟道:“不消特地抱过来,你就和老太太说我醒了……得从速让老爷给定个名字。”
午后,窗外春光明丽,赵瑀扶着乔兰在院子里漫步,青砖铺就的空中,几丛新绿从石缝中悄悄生出,一只喜鹊唿哨一声从地上飞上枝头,冲着赵瑀叫个不断。
未几时,周氏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她脸上带笑,走路带风,浑身高低干劲实足,“儿媳妇啊,你但是咱李家的大功臣,你尽管放心坐月子,孩子交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