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汉歌（三）[第2页/共3页]

“吴爷，时过境迁，强弱已明。关辽军的将来，已不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还把握关辽军，关辽军数万将士终无归路。”吴国贵落泪道。

“罢了、罢了......”吴三桂有气有力，一手斜撑着脑袋，一手重摇。诸如此类进了又退的动静，他耳中已经听出茧子了。以数倍上风兵力攻打上庄堡，只要没能打下堡子，不管过程如何，都不能成为给本身脱罪辩白的来由。一想到几日前与白广恩在帐中的争论以及本身当众说出的豪言壮语，吴三桂就不由双颊发烫。

“赵当世雄师已近二里，自领中路。左路黄得功、右路王进朝，充足数万兵马。”

吴国贵眼里尽是泪水，哽咽道：“为了关辽军......”

只这最后一句，几次响起，反复各式，久久不散。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一往无前的明军迈过残破不堪的土石堆，从四周八方杀进城中。当当时，火炮轰鸣、鸟铳激射、战马扬蹄、懦夫奋勇，镇虏卫城如刮起暴风暴雨，数万兵马前赴后继，如惊涛拍岸持续撼动着在人海中仿若一叶孤舟的城池。

汉儿唱汉歌，顿挫顿挫。吴三桂曾经永久充满生机的身躯在这一刻干瘪有力，他的双目落空了神采，暗淡无光。唯有眼角排泄的泪珠，泛着微微的光芒。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

“为了关辽军。”

“......”

暴喝当头炸响，吴三桂还没瞥见吴国贵的身影，却先是脚下一绊，扑倒在地。等他挣扎站起，目光到处，吴国贵拔刀在手，摆布兵士各牵着绊索虎视眈眈。

这是东汉末年曹植所作《白马篇》，吴三桂小时候背得滚瓜烂熟。《白马篇》属汉朝乐府诗词，若配上调子大声读来，铿锵有力，壮怀狠恶。

“......”

“东关厢处斩得敌将石廷柱——”

“啊？”吴三桂愣住了，从明军打击到被包抄，他作为主帅，几近一无所知，全程都蒙在鼓里。尚未回过神，却闻声帐外模糊约约，有呼喊声从更核心的郊野鼓吹而来。

又过几个时候，城表里乃至连绵至十余里范围外的刀光剑影，终究跟着夜幕闭合，垂垂止息。镇虏卫这持续数日的攻防战，明军前前后后伤亡近七千人，将官毁伤者亦不在少数，但比较清军死伤近万人，名将或死或俘的成果，可谓明军数十年未有之大捷。

吴国贵无言以对，正在这时候，有人掀帐而入，吴三桂看去，白广恩、牛成虎、高汝砺与武大定竟然连袂前来。

听到这里，从小熟读诗书的吴三桂下认识地应和起来，喃喃接着道：“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还没说完，只贰情意的吴三桂立即出言打断了他的话，道：“绝无能够，白广恩能降，牛成虎能降，高汝砺、武大定也能降，而我，是降不了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徙。”

赵当世整军结束，会同了郭如克军，持续照着既定线路向北京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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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贵踌躇半晌，摸索着道：“要不然，不如......”

虽有着郭如克设防截断了清军退进宣府的门路，但清军在追击战中支出巴颜、吴守进等将领战死的代价后，还是从蔚州、广昌县一带翻山越岭，退去了北直隶。按照大略预算，阿济格最后能堆积起的残兵，恐怕连一万五千人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