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桃花(二)[第2页/共3页]
三人商定,左家军两营裹挟着陈洪范数十骑持续向东行。石花街与谷城县城相距三十余里,高、周快马加鞭,赶在了入夜前到达了城门口。城内只要一些县里的团练、弓手驻防,连昌洪前营的营房都建在核心,高进库却执意要求引兵进城歇息,并理直气壮道:“我军背井离乡、客居外埠,为国浴血奋战近两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驻扎城郊,北风朔朔还是,陈帅莫非忍心看着我军健儿遭倒春寒之苦,又冻杀了人马?”
高进库一挥手,大大咧咧道:“无妨!从戎的皮糙肉厚,本身择地挤挤便罢,不劳陈帅操心!”说着,竟然不管陈洪范,自顾自与周凤梧开端号召兵马入城。
一提到这个词,文武二官的神采都是一黯。他二人,武者为督门下总统猛如虎,文者为督门下监军万元吉,一武一文别离是督师杨嗣昌的摆布手。
万元吉付之一笑道:“若这般说,左良玉、赵当世、钱当选、陈永福等等又有谁是真正靠得住的呢?”敛起了笑容,“我等为大明臣子,唯有尽臣节、尽人事罢了。其他再多,以督师之权势,尚且顾此失彼,更况乎我等?大明气数,自有天定,实非我等能够摆布。”
陈洪范心入彀较,左良玉为了追剿贼寇从河南带出了五营,别离是正虎帐、左骁骑营、右骁骑营、左协营及内里营,能战兵力约莫万人,再加各种徒附,总数当在一万五千高低。本来,一样是朝廷官军,没甚么嫌隙,只不过当下的环境却有些奥妙。
一名年过四旬的中年武官抬头察看着残破不堪的县城城垣好久,乌青着脸摇了点头。残败的城头上,吊挂着两根麻绳,它们的底端,各自拴着一颗人头。颠末近一个月的风吹雨打,那两颗人头都已经大大腐臭并给鸟雀啄食得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在时下的轻风中悄悄摆动,狰狞而又诡异。
上千骑自镇西山道而来,行动甚速。陈洪范远远瞧见山坡上有零散的游骑瞭望,晓得己军踪迹已被发觉,乃叮咛摆布道:“不必撤了,原地待命。”石花街再向东,都是平原阔地,对方真要追击,本身也逃不掉。
“献贼的动静?”万元吉与猛如虎同时回身。
福藩灭门、襄藩几近倾倒,动静传到尚在川东的杨嗣昌耳里,直如好天轰隆。他自亲力亲为带兵剿寇以来,心力交瘁早积劳成疾,唯靠着崇祯帝的希冀鼓励对峙。四川打成一锅粥毫无效果,最后还让西、曹二营溜之大吉,他已然心急如焚,近期后院失火,闯、回诸营复起,阵容浩大,再度沉沉打击了他的精力。福、襄二藩受戗,则无疑是赛过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自发孤负了力排众议起用他的崇祯帝的厚望,在写给湖广巡抚宋一鹤的手札中哀鸣“天降奇祸”、“仆呕血悲伤,束身俟死,无他说矣”等语,随即在出川路上于夔州一病不起。万元吉去看望他时,其人已经口不能言,仅以颤抖的手指指导,表示由万元吉临时接过督门的批示权。万元吉无法,只好与猛如虎带兵先行,现在督门标下统统兵力都归于二人节制,本日才从荆州府的归州登陆,来兴山县驻扎。
“都这么久了,如何还不将之取下?”中年武官虽不算很老,但或许因军旅羁劳过分,鬓发及唇旁混乱的大胡子都已灰白如霜,他双眼炮肿、脸型宽正,加上魁伟的体格、宏亮的嗓音,极具严肃。一句问话罢了,摆布随行的兵士却都吓得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