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动摇(三)[第1页/共4页]
二人分道而行,惠登相单独一人,走小道绕至西塔院西首的山坡,果见黑天摸地中有小我影模糊约约。他走上前两步,轻唤道:“统制?”
“不错。但当时你我尚且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只凭戋戋数十骑如何能擒杀曹总兵?”赵当世肃声道,“湫头岘子、趟子坳......烟村堡子沟、红泥城、姬家山。李闯王当初为了将曹文诏一部斩杀殆绝,前后于十余处地区设伏,层层耗损,直到曹文诏穷途末路,登上姬家山,战意全无、战力寥落之际,才有我等可趁之机。”
惠登相禀道:“李哨官刚派了塘兵,报与统制晓得,其部已至葛条冲,离我们不过半个时候的路程。”
惠登相挠挠鬓角道:“那恐怕得另寻领导,等我们到了西塔院,能够问问。不过想来没有一日,也丢脸到蓼山。”
赵当世以“快”、“准”、“狠”三字概括此战对付马光春部之法,侯大贵很好的体味了前两字的关窍,但当问及“狠”字,赵当世却道:“此字的核心,可归纳为‘斩草除根’。马光春部乃回贼骨干中坚,离开雄师队独行,是我营可贵的机遇。经此一战,只要能将其部毁灭,回贼根底丧尽,今后皆不敷虑。”再补上一句,中气实足,“是以我营不但要将马光春击败,还要将之一举荡尽方罢!”
侯大贵心有所感,拥戴两声道:“本来主公之意,范河城只是个起手。”
那人影动了动,没吱声,惠登相有些迷惑,又连续唤了数声。成果那人影骂起来道:“你别他娘的叫喊了,扰老子平静。”听声音,是侯大贵无疑。
侯大贵笑一声,道:“就他?还入不了我眼。”
“统制......”惠登相见惯了强势的侯大贵,这时见他主动低头,一时候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侯大贵吁口气,半睁着眼道:“如此那就不急,范河城尚未开打,我们慢行便可。”随即回想起昨夜军议上的定论,一时候不由愁闷。
侯大贵情感不高,闷闷应了一声,问道:“下虎沟往西的路,问清了吗?”
湖阳镇北、西、南三面俱为平原膏壤,仅东面倚靠桐柏山余脉。这片余脉属浅山区,山势较低,诸如蓼山、唐子山等皆在其间。为掩人耳目,侯大贵率军自鹿头店解缆,先向东北由白山岭进桐柏山脉,再沿着山道向西面湖阳镇的浅山区进发。
赵当世轻声一笑道:“老侯,还记得三年前的曹文诏吗?”
侯大贵疑虑道:“范河城外我军以守为攻,即便得胜,马光春要跑,两足跑不过四蹄,我军也撵不上。”
数日未曾落雨,山林间少了些湿气,却多了些炎热。远山偶尔传来鸟鸣猿啼,侯大贵将戴在头上的遮阳斗笠松了松,扒开挂在身前的几根藤蔓,问道:“离他娘的下虎沟另有多远?”面前群山虽不高,但一座连着一座,门路曲回百转,也颇不易行。
入夜后,无俦营兵士在西塔院四野的数块狭地上搭起了成片的军帐。等军中宵禁梆子敲响,李延朗找侯大贵商讨巡夜的差事,但未见其人,走了段路,撞见惠登相,问道:“你可知统制安在?”
“曹文诏?”侯大贵皱皱眉,“不是早死在了主公刀下?”
大统制,徐统制作战练兵,早是方面重将;郭统制厥后居上,也数次伶仃带兵外战;韩统制此次一样以一营坐镇南面;就连王统制,运筹屯田,亦自成体系;只要侯统制你,至今从未得机遇一展雄图。但是论资排辈,实则统制你才属资格最深者,主公口中常言一视同仁,但所作所为,无处不是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