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樊笼（四）[第1页/共4页]

有个小侍女受他一刀没伤关键，捂着肩膀就跑，反激起他人性，飞脚追上去，踏倒在地，拽着纤细的脚腕拖布袋般小跑着拖行其人，直走了上百步，由石板地走到沙砾园林，即使上门路也不带停。等张惠儿气喘吁吁感受没劲儿将那小侍女顺手抛弃，那伏在地上的不幸人早是脸孔全非。张可旺乌青着脸，冷静看着张惠儿的暴行，一声不吭。

张可旺面如止水，淡淡道：“很好。”又朝后边探探身子，进而确认了每条马尾上都绑上了临时从兵士身上扯下来的棉麻布帛。

张可旺将视野移到火线，手中令旗也缓缓举起。只见当那十骑边跑边跳着进入离大门百步时，两座望楼一时震惊了机括般瞬息间连射不竭。十匹带着敞亮火焰的战马太惹人谛视了，乃至于望楼上的守军这一轮倾泻‘了更加大量的箭矢。

张定国疑道：“这是？”

张惠儿大喜之下再次不顾张可旺，引众前驱。张可旺黑着脸看他狂驰而出，亦对张定国与王继业道：“杀出来。传我令，劫夺能够，但王府中人选集合起来，先不得妄杀一个！”

张惠儿想是在府狱中太受压迫，本来就暴戾的本性在当下揭示的淋漓尽致。一起走着只要看到小我，就砍上一刀，直如常日行人顺手挑逗擦肩而过的花草般稀松平常。

耸峙门后的两座矗立望楼顶部，亮光闪动，张定国看了看远处的火光，凑到张可旺面前发起道：“大哥，不如我们也放火烧门？望楼再短长，射出的箭矢也何如不得火焰！”

“混账，你要做甚么！”

“大哥......”张定国固然预感到了接下来会产生的事，但正到了这节骨眼上，还是免不了心中千面小鼓齐打，“这能行吗？”

一柄长槊仿若灵蛇出动，从暗淡处腾空刺出。槊锋自华明净净似雪的细颈旁探过，恰好从张惠儿的喉部透穿。一股鲜血沿着微微倾斜的槊锋滴了几点在华清的肩胛，浑似落入雪地的红梅。

张可旺叮嘱他两句，张定国稍稍踌躇，便见张可旺眼神凶恶瞪过来，仓猝受命去了。接着王继业也被叫了过来，只听到叮咛：“挑二十个技艺敏捷、夺目强干的，扔了长兵器，只准带腰刀短斧。届时看我手中令旗一挥只顾向前，有半点摆荡者立斩！”

这恰是张可旺想要的。

张可旺当即反对道：“馊主张。大门内里铜铁包裹，你烧上三日三夜也一定烧得开。并且烧门要柴火，这当口儿你那里再去找柴火？拆屋伐树？过分消磨时候。”

“大哥，筹办好了。”张定国搓动手，不安地朝顿时那些惊骇万状的百姓看看。不但他，其他围观的西营马队们一样惊奇不定。

“你、你就是......就是华清......华清郡主？”张惠儿不知如何浑身蓦的酥软有力。他玩过很多女人，也见过很多女人，但若非面前这个白衣女子刚才说了一句话，他还当真觉得是庙中的观音菩萨驾临凡尘了。

王继业心中一震，尚在惊奇，却听张可旺严声续道：“我自有安排，不会傻乎乎送了兄弟们的性命！”话从口出，张惠儿神采阴沉，很欠都雅。

只眨眼工夫就算计到了前前后后这很多环节步调，张定国只在现在想清楚了，方才醍醐灌顶，怔怔望向挺胸举头跨着高头战马的张可旺。此时此地现在，他看向大哥的眼神已经与看向寄父张献忠别无二致。

“你要做甚么！”华清不自发后退一步，她背面的人群惊惧看着张惠儿如同瞥见贪狼貔貅，也跟着退后。只不过他们背后就是冰冷冷的院墙，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