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樊笼（三）[第1页/共3页]

张可旺点着头，朝张定国、王继业等唿哨一声，当即带着数百骑飞奔拜别。

官兵们跟着锣响渐行渐远，张可旺又道：“这拨官兵已经走了，五更既过，他们要与出早班的火伴交代，中隙较此前会更大，我们正可行动。”

“大哥......”张定国正想劝张可旺叫回张惠儿，张可旺却起手表示他不要说话，只是一脸淡然，看着火线。

张定国游移着点了点头，透过半开着的气窗瞥见了墨蓝苍穹上兀自带着两三点星光，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说爹他......”

一场激斗转眼就灰尘落定，王继业呼着气将倒在地上明着的灯笼一一踩灭，张可旺一把揪起他前领，压着嗓子诘责：“你狗日的，没让你脱手，来甚么劲儿？”

张可旺等二十八人确认公署外无人后马上溜了出去，他们分红两拨，一拨由吕越带着五六人向西沿路放火，一拨由张可旺领头径走东边的东长门“震华门”。

“住嘴！”张可旺不耐烦地出言打断他话，“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甚么事儿？”

张定国面色一蹙，讪讪不答。

震华门亦归卢镇国扼守，但卢镇国以拱宸门为重，在其间只安插了寥寥数十兵。夜到后半，城门高低冷寂无声，除了一两个轮差巡查的官兵还强打着精力，有气有力靠在城垛上茫然望着乌黑的远方，其他的全都靠在墙根打盹儿。

分开不久，张可旺等转过一巷，劈面却走来五名提着灯笼的官军。

张惠儿哂笑道：“雕虫小技，怕他甚么！”也不管张可旺，自带着十余骑先冲大门。

张定国自知讲错，小声道：“大哥说的是，小弟知错了。”

孰料张可旺睃他一眼，冷冷道：“住嘴，在这里，我才是头儿。”

“大伙儿热热刀，随我走。”张可旺冷哼两声，不再理睬张定国，号召挤在一间屋中的其他人众。他们的脚边，昏黑的屋角，胡乱扔着七八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些都是半晌前在睡梦中被一个个剁了脑袋的公署官吏及差役们。

“爹是多么豪杰，特别是行军兵戈，向来令行制止、说一不二。”张可旺冷着脸经验道，“你只要想着把爹交代的任务本本分分的做好就谢天谢地，爹他白叟家还要你来操心？”

张可旺率众由马道渐渐摸上城头，站在高处，回顾一望，远方城的西部，已经有了火光烧燎迹象，知吕越等人已经脱手，便不再游移，一哄而上，先剁翻巡查的官兵，而后趁着其他官兵措手不及的当口儿，一方面连杀带唬将他们制住，一方面敏捷放下吊桥。

火光中，襄王府朱漆大门前的绿影壁隐然生光，府内两座望楼上大灯透明。大门紧闭，有浩繁走投无路的百姓、乱兵正在门前苦苦要求，但森森大门始终动也不动，不听任何一人入内。看上去，这襄王府的守备，倒比襄阳城还周到很多。

将近襄王府，一起上很多官兵乱奔，张可旺抓了几个扣问，才知在张献忠的攻击下，城内黎安民部守军已经土崩崩溃。以张献忠的战役力，卢镇国部想来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友军停顿顺利，张可旺等民气更加安宁。

他引着世人还靠在墙根暗影处计算，不想随行的王继业毫不游移，高出一步，弩机一抬，抢先射翻领头官兵，张定国见势，豹跃而出，一样照面先以弩机射杀一官兵，而后短刀疾出，不偏不倚，抹了第三个的脖子。剩下两个见状大惊，张可旺不给他们反应的机遇，抢上前去，飞脚先将灯笼踢走，而后扬刀挑中面前官兵的下颚。最后一个回身要走，张定国、王继业一左一右早将他扑倒在地，那官兵未及喊出声，张可旺跳上去稳稳一刀自他脑后扎入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