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少室（三）[第2页/共4页]

赵当世有磨难言，深思：“禅房平静之地，也不好风花雪月，如许也罢。”故而点点头道，“这间雅居给二位女人，我与老周另住一间。”

此岸海宽居中先容了解罢了，忿忿道：“师父，那姓于的是否又是来胡言乱语的？他此次说些甚么大话？”

赵当世没辙，转头道：“老周，你在房里等我。”说完，披好外套，合门而出。到了外头，与柳如是并肩走了几步，方道，“黑灯瞎火的，不是时候。不然明日再说？”

赵当世承诺一声，招手让满宁归去唤人，自与柳如是、连芷等随此岸海宽而行。

“赵总兵当然善战，但五十余骑，怕也只能是当车螳臂啊。”寒灰慧喜忧愁道，“李境遇一声令下，搅动河南群贼，现在自御寨往东，群贼自四方来会，驻扎连缀不断。寺内派人刺探过，少说有个四五万人。”

等了一会儿，此岸海宽走来道：“师父会客已毕，请赵总兵殿内相叙。”

赵当世给周文赫使个眼色，自走畴昔翻开门，柳如是笑眯眯站在那边抬头看着他。

此岸海宽道：“不错。土寇虽多，也畏我寺兵精锐，旬月来已经不止一次登门，要我寺束手投顺，不然‘踏破庙门，毁灭寺基’。赵总兵来前，这于大忠已经到了，小僧怕他肇事，就周到扼守着寺表里各处险要，故而赵总来时觉得是翅膀发难，一时不察有些过激。”

周文赫点头，起家去房外取了寺僧送来的斋饭，返来笑道：“主公，就这短长工夫，隔壁已经是欢声笑语了。”

当日在配房中，除了远近偶尔传起几声婉转的号角声鉴戒外，风平浪静。周文赫道：“主公，你看这两日若真打起来，我们如何办？”

再行少顷，到了塔林，月光下短草小树间，无数石塔林立，直如尊尊金刚罗汉站着，气势不凡。赵当世低声道：“到了。”却听耳边柳如是呢喃轻语，早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话说到这份上，赵当世总不能决然回绝了，但想闲来无事陪她逛逛也不打紧，便道：“也罢，但你承诺我，去过了塔林，不管有无佛祖在那边，返来你都得好好睡下。”

“近年土寇横生，小僧不知赵总兵驾临，多有冲犯。”此岸海宽诚心报歉。

柳如是别过身子道：“到了明日，奴家一定有话说了。”继而转过身，“灵山寺一会，赵郎还要再来一次吗？”

赵当世道：“另有三四十骑在核心乡舍。”

柳如是欢乐道：“那是天然。”当下无人，她竟径来挽住赵当世的胳膊，“赵郎走吧。”

此岸海宽本年四十出头年纪，为少林主持寒灰慧喜禅师亲传弟子，被赞“戒德明净，禅学简练，堪为一代榜样”。遵循佛教风俗，“海宽”为其法名，“此岸”则是其号。他既精通经文道义，又兼得技艺韬略，曾数次率寺中僧兵击退来犯的各路土寇，可谓少林镇寺护法。他暮年间曾下山游方历练，偶遇了柳如是，两人就佛法方面相谈投机，柳如是是故以“师兄”称之。现在相隔虽有好几年，但此岸海宽听声辨人，很快就认出了她。

寒灰慧喜忧愁寺运，愁云暗澹，当下偶然多说，让此岸海宽安设赵当世等人，自去别处坐禅。此岸海宽对赵当世道：“赵总兵侠肝义胆，肯脱手互助，小僧替寺中谢过。”

“寺中僧兵多少？”

天气昏黑，两人又处于假山后背，仰仗着微小月光，赵当世并不知柳如是现在已然羞赧满面，他只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张口道：“柳女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