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欲穷致祸西门庆丧命(2)[第3页/共3页]
经济走来花圃中,走到荼架下。这时花筛月影,整齐掩映。只见弓足摘去冠儿,半挽乌云,上着藕丝衫,下着翠纹裙,脚衬凌波罗袜,立于木香棚下,小伙儿蓦地冲出,双手把弓足抱住。
出殡那日,李桂姐在山头上对李娇儿说道:“妈说你,摸量你手中没甚么金饰东西?不消只顾在他家。你又没后代,守甚么?教你一场嚷乱,登开了罢了。昨日应二哥来讲,现在大街坊张二官府,要破五百两银子,娶你做二房娘子,当家理纪。不成错过了光阴。”李娇儿记在心中,掉队乘人乱之时,把那裹五锭元宝的布包传了出来。
“那还赏我一套衣服儿吧。”蔡老娘说完,拜谢去了。
又熬了两日,月娘痴心只希冀西门庆会好将起来,谁知天数造定,运气难违。到了正月二十一日,五更时分,西门庆相火烧身,变出风来,声若牛吼普通,喘气了半夜,捱到凌晨巳牌时分,呜呼哀哉断气身亡,时年三十三岁。
西门庆越觉身材沉重,常常昏畴昔,瞥见花子虚、武大站立跟前,向本身索债。醒过来后又不肯把梦说出,只教人守着本身。见月娘不在跟前,便拉着弓足的手,心中舍不得她,眼中落泪,说道:“我的朋友,我身后,你们姊妹好好守我的灵,休要失散了。”
刚打发去了,月娘一阵肚里疼,急扑进房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李娇儿、孟玉楼与潘弓足、孙雪娥都在明间屋里七手八脚替西门庆戴唐巾,装绑穿衣服。忽闻声小玉呼喊,玉楼和娇儿就来问视,见月娘手按着肚子,晓得决撒了。玉楼教李娇儿守着月娘,本身出去使小厮快请接生的蔡老娘。那李娇儿见床边大开的箱子里有好些元宝,便使玉箫去前边教快意儿来,趁房里无别人,拿了五锭元宝往本身屋里去了。返来时手中拿着一搭纸,见玉楼已经返来,便说道:“寻不见草纸,我往房里取了些来。”
弓足唬了一跳,嗔道:“呸,小短折,猛地钻出来,唬了我一跳。这是我,如果别人,你也这大胆量搂起来?”
这神仙见西门庆已不似往时,描述消减,病体恹恹,便先诊了脉息,然后说道:“官人乃是酒色过分,肾水竭虚,是太极邪火聚于欲海,病在膏肓,难以医治。吾有诗八句,说与你听:
这几日,亲朋老友,院里的几个妓儿都来看视看望,见西门庆病重如此,无不嗟叹而去。
蔡老娘定时来洗了三,月娘与了一套绸子衣裳打发她去了,为孩儿起名孝哥儿,未免送些喜面与亲朋四邻。
玉山自倒非人力,老是卢医怎何如!”
弓足听了,赶紧走出来,掀起帘子,一边悄悄摆手儿,一面大声说道:“我道是谁,本来是陈姐夫来寻大姐。大姐刚才在这里,和她们几个往花圃亭子上摘花儿去了。”
陈经济待大姐走去后边月娘房听那尼姑宣卷去了,与了丫环元宵儿一方手帕,叮咛她看管房中:“我去你五娘那儿下棋,若大女人出去,你快去叫我。”元宵承诺了。
西门庆倒头去了,棺材尚将来预备。慌得吴月娘叫了吴二舅与贲四来,开了箱,拿出五锭元宝,教他二人看材板去。
晚夕,弓足早把春梅、秋菊打发睡去,本身则在房中绿窗半启,绛烛高烧,清算床铺衾枕,薰香澡牝,独立木香棚下,专等经济来赴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