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西门庆挥金厚葬爱妾(3)[第1页/共4页]
十一日白日,先是歌郎并锣鼓地吊来灵前参灵,百般百戏,吊罢,堂客女眷都在帘内旁观,参罢灵去了。内眷亲戚都来辞灵烧纸,大哭一场。
弓足对书童说:“贼囚根子,你且拿一匹孝绢、一匹布来,打发你潘姥姥家去。”
画童说道:“就怕俺姐夫还睡哩,等我问他去。”说完,丢下笤帚,往前边走去,弓足只得等着。很久,返来道:“姐夫说,此事不归他管,有书童哥与崔大哥管孝帐,娘问书童哥要就是了。”
月娘只说了一句:“豆芽菜儿,有甚儿!”
西门庆便叫:“我儿,你只用心伏侍我,还愁赡养不过你?”
二旬日这天,西门庆服从应伯爵的话,把来清河办官差的东京黄真人请了来做高功,领行法事,为瓶儿炼度荐亡。
弓足轻移莲步,款蹙湘裙,往书房走来。到了近旁,闻声内里有人笑声,推开门,只见书童和玉箫在床上正干到乐处,便走了出来,骂道:“好囚根子,你两个在此干得功德!”
次日发引,一大早抬着名旌,各项幡亭纸札,僧道鼓手细乐人役,都来服侍。西门庆先前问帅府周守备讨了五十名巡捕军士,弓马装束,留十名看家,四十名跟殡,在棺材前摆马道,分两翼而行。又有那二十名排军打路,看管冥器,坟头又是二十名排军把门,管收祭奠。官员士夫,亲邻朋友,送殡者车马喧呼,填街塞巷。仅本家并亲眷堂客,肩舆也稀有十。徐阴阳择定辰时起棺。西门庆留下孙雪娥并二女僧看家,安然儿同两名排军把前门。
次日凌晨起来,为西门庆拿鞋脚,叠被褥,就不靠迎春,极尽殷勤,无所不至。西门庆寻出瓶儿的四根簪儿来赏她,快意儿叩首谢了。迎春也知收用了她,两人也就无所不说。
西门庆入房,迎春拿了茶来吃了,又为他解了衣带,快意儿赶紧清算铺盖,用汤婆熨得被窝暖乎乎的,打发他歇下。
到了三七,永福寺道坚长老领十六众上堂僧来念佛,穿云锦法衣,戴毗卢帽,大钹大鼓。早辰取水,转五方,请三宝,浴佛;午间加持召亡破狱,礼拜《梁皇忏》,谈《孔雀》,甚是划一。
这日,西门庆正在前边忙于陪宋御史迎送六黄太尉,大摆宴席,连同八府官员、处所文武官吏、随行执事人役,黑压压,不知有多少桌席。送走了官吏,又请吴大舅、应伯爵重新退席。潘弓足走到后边,对月娘说:“娘,你这几日见那六娘房里的老婆有些新奇模样的么,怕这贼没廉耻的货,整日在那屋里,缠了这老婆也不见得。我传闻,前日还与了她两对簪子,那老婆戴在头上,拿与这个瞧,拿与阿谁瞧。”
谢毕孝,已是月尾。月娘奉告西门庆:“这出月月朔,是乔亲家长姐生日,常言先亲后不改,莫非咱家孩儿没了,就不送份礼儿去?”
西门庆说:“我儿,你本来身材皮肉和你娘一样白净,我搂着你,就如同和她睡普通。”又问她年纪,知她三十一岁,又会说话,枕上好风月,非常欢乐。今后,瞒着月娘,背后把银钱、衣服、金饰与她。
次日,气候阴沉下来,飘起了雪花。那雪越下越大,纷繁扬扬。如同风飘柳絮,乱舞梨花类似。西门庆又是忙了一天,喝了酒,晚夕从弓足门首过,见角门关着,就悄悄地往瓶儿房门首弹了弹门,绣春开了门。
弓足便问:“贼狗囚,你和我实说,你俩偷了几遭。一字儿休瞒我便罢。”
月娘不欢畅:“你们只要我去说,你们背后多做好人儿,只把我合在缸底下普通。要说,尽管和他说去,我是不管你这闲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