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西门庆挥金厚葬爱妾(1)[第1页/共5页]
伯爵问道:“嫂子甚么时候殁了?”
月娘再看西门庆,还伏在瓶儿身上号哭:“天杀了我西门庆了!姐姐,你在我家三年风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都是我坑陷了你了!”
这时,鸡鸣天亮。玳安请了徐先生来,向西门庆见礼,问瓶儿殁不时候。
是夜半夜气候,潘羽士高坐灯坛之上,上面的灯坛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上建三台华盖,周列十二宫辰;下首才是本命灯,共合二十七盏。潘羽士先宣念了投词,西门庆身穿青衣,俯伏阶下。摆布尽皆屏去,灯烛荧煌灿灿。潘羽士在法座上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俄然,星明朗灿的夜空充满黑云,斯须一阵怪风颠末,又是一阵,所过三次,接着一阵寒气扫来,把瓶儿二十七盏本命灯尽皆刮熄。又见一个白衣人领着两个青衣人自内里出去,手持一纸文书,呈于法案下。潘羽士接过旁观,是地府勾批,上面另有三颗印信,仓猝下了法座,唤起西门庆,奉告道:“官人,请起来吧!娘子已是开罪于天,无所祷也。本命灯已灭,再难复救,只在朝夕之间了。”
西门庆点着头听着,如刀割心肝普通,哭道:“我的姐姐,你所言我晓得,你休挂虑我了。我西门庆哪世里绝缘短幸,当代里与你伉俪不到头!疼杀我也,天杀我也!”
西门庆闻知凶信,和吴月娘两步做一步,奔到前边,揭起被,只见瓶儿面庞不改,脱但是逝。西门庆也顾不得瓶儿身底下的血渍,两只手抱着她的脸腮亲着,口口声声地叫喊:“我的有救的姐姐!有仁义好性儿的姐姐!你怎的闪了我去了,宁肯教我西门庆死了吧!我也不久活于世了,平白活着做甚么!”哭着,跳着,厥后放大声号哭起来。
西门庆答道:“属羊的,二十七岁。”
这时,李娇儿、孟玉楼、潘弓足、孙雪娥都来了,百口大小,丫环养娘,都哀声动地哭了起来,几个小厮也站在门外穿廊下抹泪眼。
月娘也止不住泪水流了下来。
徐先生当即写好殃榜,盖伏瓶儿身上,又向西门庆说道:“十九日辰时大殓,一应之物老爹这里备下。”
“热突突如何打收回去得?须放过五七才好。”西门庆堕泪哭着说道。
西门庆单独一人坐于书房中,望着蜡烛落泪,心如刀绞,长叹短叹:“法官戒我休往房里去,我怎生忍得,宁肯我死了也罢,须得守着她,和她说句话儿。”想到这,进了瓶儿房中,见瓶儿面朝里睡,便坐在边上。
西门庆只得说道:“也罢,到十月十二日发引,不再他日子了。”
月娘说:“热突突死了,怎不心疼?你就疼也还放内心。哪就这般显出来?人也死了,不管那有恶气没恶气,那样口对口叫喊,不知甚么模样。还说三年没过一天好日子,整日教她担水推磨了?”
吴月娘使出玳安来,教徐先生看看黑书上,往哪方去了。这徐先生一面翻开阴阳秘书旁观,说道:“本日丙子日,乃是正丑时死者,上应宝瓶宫,下临齐地。宿世曾在济州王家作男人,打死怀胎母羊,当代为女人属羊。禀性柔婉,自幼无诡计之事,父母双亡,六亲无靠;先与人家作妾,受大娘子气;及至有夫主,又不相投,犯三刑六害;中年虽招贵夫,常有疾病,比肩反面,生子夭亡;主活力疾,肚腹流血而死。前九日魂去,托生河南汴梁开封府袁批示家为女,艰巨不能度日;后担搁至二十岁,嫁一大族,长幼不对;中年纳福,寿至四十二岁,得气而终。”
徐先生令摆布掌起灯来,在厅上揭开纸被旁观,手掐丑更,说道:“合法五更二点彻,还属丑时断气。”又翻开青囊,取出万年历黄向来旁观,问了姓氏并生辰八字,批将下来:“已故锦衣西门夫人李氏之丧。生于元祐辛未正月十五日中午,卒于政和丁酉玄月十七日丑时。本日丙子,月令戊戌,犯重丧之日,煞高一丈,向西南边而去,遇太岁煞冲回,斩之吉,避本家,忌哭声,成服后无妨。入殓之时,忌龙、虎、鸡、蛇四生人外,亲人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