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忍耐瓶儿暗落泪(1)[第2页/共5页]
西门庆谢不断口。刚起家出房,官哥又醒了,哭起来。太医说道:“这位公子好声音。”
潘弓足一双杏眼直射这两个歌童,口里悄悄低言道:“这两个小伙,不但唱处好,面貌也斑斓得很呀!”心下已有几分喜好他俩了。厥后,西门庆毕竟用这两个歌童不着,都送给蔡京了,潘弓足心中好不恼怨。
西门庆笑道:“谢天,谢天!今儿再煎它二盅吃,就全好了。”说完,起床梳洗。
太医说道:“只是降火滋荣。火降了,这胸膈天然宽泰;血足了,腰胁天然不作疼了。不要认是外感,一些也不是,都是不敷之症。”又问道:“经事来得匀么?”
太医问道:“几时来一次?”
太医说道:“元气原弱,产后平衡,遂致血虚了。不是壅积了要用疏浚药,而要逐步吃些丸药,养她转来才好。不然,病就深了。”
西门庆送太医上马,差书童掌灯送去。别了太医赶紧出去,交代玳安拿一两银子赶上随去讨药。
太医深深打躬施礼道:“晚生晓得甚么,只是猜多罢了?”
迎春道:“自从养了官哥,还不见非常来。”
这日,风和日暖,弓足走到卷棚前面,只朝着雪洞子里望,望了一会,又回到屋里,拿笔在手,吟哦了几声,便写了一封书,封好,叫春梅给陈经济送去。陈经济正在店里忙,拆封一看,是一支曲儿。看罢,慌得丢了买卖,如撞魂普通跑到卷棚前面。弓足也来了。两个相见,如饿目睹瓜皮普通,弓足恨不得一身直钻到经济怀里来,捧着经济的脸连连亲嘴,咂得舌头一片声响。
那潘弓足见西门庆与月娘进了瓶儿房,就站在外边留意听说话。听罢以后,不感觉怒从心上起,骂道:“没廉耻、弄虚脾的臭娼根,偏你会养儿子哩!也未曾颠末三个黄梅、四个夏至,又未曾长成十五六岁,出痘过关,上书院读书,当今还是水的泡,与阎罗王合养在这里!怎见得就仕进,就封赠那老夫人?我那怪贼囚根子,没廉耻的货,怎地就见得要儿子做文官?”潘弓足就如许唠唠叨叨,一头骂一头恼,忽见玳安走将过来,叫了声“五娘”,问爹在那里。弓足脱口骂道:“怪尖嘴的贼囚根子,哪个晓得你甚么爹在那里!爹怎会到这屋里来?他自有五花官诰的太奶奶、老封婆,八珍王鼎地奉侍他在那边!那里向我讨?”
西门庆从东京返来,本来对劲,见瓶儿母子安然,店里买卖畅旺,心中好不轻松镇静。这日余暇,同月娘筹议,要购置酒菜,请亲朋来把盏。月娘同意。叮咛下去,一面备办,一面宴客。叮咛了当,西门庆拉着月娘,一同来瓶儿房中看官哥儿。瓶儿笑嘻嘻地接住,又叫奶子抱出官哥儿来。西门庆见儿子端倪稀少,如粉块装成普通,笑眯了眼。那官哥儿也乖,笑欣欣直往月娘怀里钻。
西门庆听罢一笑:“你的醋话儿又来了。却不道六合另有阴阳,男女天然共同。此生偷情的,苟合的,都是宿世分定,姻缘簿上注名,此生了还。莫非是生剌刺,胡掐乱扯,歪斯缠做的?咱闻那佛祖西天,也止不过要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要些楮镪营求。咱只消尽这家私广为善事,就使强奸了嫦娥,和奸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