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杯酒引来是非事(1)[第1页/共5页]
武大听老婆的话,不敢去找兄弟。偶然挑着担子走县衙门前过,也不敢停下来朝里望一望,或是问一问。
“你哥哥吃了饭去做买卖了,我陪叔叔吃三杯。”
二十出头的弓足不比畴前,她讨厌武大,要不,怎会去同那张大户私通呢?她倒不是嫌武大矮、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嫌的是武大太诚恳、没本领。她心中常恨,眼泪常流:“普天天下,男人千千万万,何故将奴嫁与如许一个不争气的?每日牵着不走,打着发展。回家来除了酒就是睡,推他不醒,摸他不动,如同嫁了截死木头。”
弓足欢畅了:“那我在这里专候。”
弓足不解缆:“你看你不晓事的。叔叔在此,无人陪侍,却要我撇了下去。”
“感激嫂嫂,休这般说。”
“那多不便利!兵士能烧甚么饭?如果叔叔不嫌弃,”弓足眼眸子仍然谛视着武松,武松仍然不昂首,“何不搬来家里住?你们兄弟好说话,要些汤水也便利。奴家亲身安排叔叔吃喝,也洁净。”
武大本来娶过一妻,生下女儿迎儿以后就命归鬼域了,家中正缺个帮手哩,今后可放心肠挑着担走街串巷卖炊饼。诚恳人的心眼实,不利也就倒在这“实”字上。武大不想想,本身有此艳福?武大前脚出门,张大户就溜出去与弓足抱成一团。有几次,武大出门未上正街,想起忘了甚么,返来拿,就遇见自家床上睡着长幼鸳鸯。可他诚恳,不言语。再挑着担子走。张大户胆小了,来得更勤。来勤了,那身上的邪病更重,一年不到,呜呼哀哉死了。张大户还没入土,主家婆就把武大一家赶了出来。武大只幸亏紫石街西头租了两间屋子住下。武大心实,没想到当街租房虽无益买卖,却易惹是生非。
“嫂嫂不要听人胡说。我武二不是这类人。”
一日,邻家嫁女,余氏赴席。张大户悄悄地把弓足叫到房中,遂心收用了。张大户已是五十开外的老头,得如此柔滑黄花闺秀,觉得大占便宜,美不堪美。接二连三以后,弊端来了:先是腰疼,后是耳聋,小便不畅如水滴,眼泪鼻涕经常流,白日哈欠连天睡不醒,早晨喷嚏无数睡不成。老头中邪了!余氏短长,见此情此状岂有不知根由的?谩骂丈夫,苦打弓足。张大户挨骂已是家常便饭,可就是舍不得小弓足。想了个好主张,倒赔房奁,把弓足嫁给了佃农武大。武大诚恳忠诚,得此美妇,觉得是房东看得起本身。
武大不敢再问,让武松走了。弓足此时正在房里骂道:“搬吧!大家都晓得有个好兄弟做了都头,赡养了哥嫂。却不知反来嚼咬人!搬吧,搬了去,谢天谢地,且得朋友离面前。”骂着,哭着,哭得非常悲伤。武大望着远去的兄弟,心中如有所失,且又放心不下,泪水潸但是下。
“我跟你说,不准你去会武二!”弓足在房里叫骂着。
这事终究传到武大耳中。诚恳人老是以退为上策。他跟弓足筹议此事。弓足一番话把武大给镇住了:“贼浑沌,不晓事的。你就知耳软听人语。我看,就是有人要把我们赶走。租房不如买房。凑上几两银子,买上两间房,住着气度,免受人欺负。亏你是个男人汉,没本领,反要老娘受气。没钱?笨!把奴的钗梳拿去了,不就得了?今后有了钱,再治不迟。”武大真不如老婆。当下凑了十两银子,在县衙门前不远处买了一幢小楼房,高低两层,里外四间,又有院落,洁净利索。隔壁邻居是家小茶社,掌柜的是个孀妇,人称王婆。
嫂子是谁?全县驰名的美人儿潘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