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惠莲亡金莲初捷(1)[第1页/共5页]

公然，没隔多久，西门庆令人叫来旺近前，指着桌上六个包儿说：“孩儿，你自从杭州返来，辛苦得很。教你往东京去，恐怕你蔡府中不非常熟，以是教来保去了。本日这六包银子三百两，你拿去搭上个主管，在家门首开个旅店，月间寻些利钱孝敬我，也是好处。”

西门庆难以忌讳，只得照实说了：“来旺儿责打他几下，放他出来吧，写帖给夏大人说说。”

西门庆急了，教来安儿扶她起来，劝着，拉她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肝火烧心的来旺只是灌酒。醉倒以后，口中便胡提及来，扬言要杀西门庆。宋惠莲骂了他儿句：“你咬人的狗儿不露齿。是言不是语，墙有缝，壁有耳。灌了黄汤，挺你的觉吧。”打发他上床睡了。

“爹，你这小我！你原是教他去，如何转了靶子，又教别人去！你是个毬子心肠，滚上滚下；灯草拐捧儿，原拄不定。到明日给你盖个庙儿，立起个旗杆来，就是个谎神爷。我再不信你说话了。我那样和你说了一场，就没些情分儿？”惠莲活力地说道。

这日，西门庆从她房门前走过，惠莲在帘内叫道：“房里无人，爹出去坐坐。”

西门庆听了，一句不劝，走到前边，问了小厮来兴儿，公然如此。又走到后边，问小玉，与弓足说的一句不差。西门庆心中大怒，把雪娥打了一顿，幸亏月娘劝住，说不定打个半死。叫人剥了她的头面金饰衣服，只准她伴着家人媳妇上灶，不准她见人。又使玉箫叫了宋惠莲来，暗里问她白日的事。

来兴儿来家答复西门庆，西门庆满心欢乐，叮咛家中小厮：“铺盖饭食，一概不准与他送去。夹打之事，休要对你们嫂子说。只说衙门中一下儿也没打他，监几日便会放出来的。”

只闻声有人在叫：“贼往花圃中去了！”

惠莲当然欢畅，说道：“爹若这等才好。休放他在家里，要使得他马不断蹄才好。”

“谁和那厮有首尾？”西门庆问道。

月娘劝道：“孩儿，你起来，不消哭。你男人没有极刑。贼能人，他吃了迷魂汤了！俺说话不入耳。”

这里人刚走，吴月娘仓促走到前厅，向西门庆再三安慰：“主子无礼，自可家中处罚便了。休要拉剌刺地出去，轰动官府做甚么？”

睡下没多大一会，约是一更气候，只听得后边一片声喊叫“赶贼”。惠莲忙推来旺儿醒来。来旺儿酒还未醒，楞楞睁睁扒将起来，就去取床前防身哨棒，要出房门去后边赶贼。

“你打发谁去东京？”

说着，西门庆见中间无人，搂住她亲嘴。惠莲先递舌头伸进他口里，两人咂做一处。咂了好一阵，惠莲说道：“爹，你许我编髻，如何还不替我编？这时不戴，何时戴？只教我整天戴这头发壳子儿。”

“不打紧，我自有话打发她。只说问我姨娘家借来戴戴，怕怎的！”

西门庆笑道：“倒不是如许说。我不是也叫他去？只是怕他东京蔡太师府中不熟，以是才改叫来保去。留下他，家门首寻个买卖与他做吧。”

“你对我说，寻个甚么买卖与他做？”

西门庆说道：“你还要杀我哩！刀子现在，支吾甚么？”又叫来兴儿在面前跪下，作为干证。

来旺儿走后，宋惠莲头不梳，脸不洗，黄着脸儿，裙腰不整，倒靸了鞋，只是封闭房门抽泣，茶饭不吃。西门庆慌了，使了丫环仆妇再三进房安慰她，奉告她，不几日便可放返来。惠莲不信，使小厮来安儿送饭进监去，返来问他，说是衙门官一下儿也没打，一两日便来家，惠莲方才不哭了，每日只是淡扫蛾眉，薄施脂粉，出来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