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瓶会聚祸患藏(2)[第1页/共4页]
弓足生疑,伸手往他袖子里就掏,取出一顶金丝髻来,说道:“这是你的银子包?这是她的髻!拿哪去?”
瓶儿流着泪说道:“这怎说呢?悔也是迟了。只因你一去了不见来,把奴想得邪了。后边乔皇亲花圃里常有狐狸,要便半夜半夜,化名托姓变做你,来摄奴精华,到天明鸡叫时分就去了。你不信,只问老冯和两个丫头,便知真假。厥后把奴摄得看看至死,这才请蒋太医来看。奴当时好似掉在面糊盆里普通,叫那厮骗了,说你家中出了祸事,上东京去了,将来房屋财物都要充官。奴不得已,才走下这条路。谁知这厮砍了头是个债桩,被人打上门来,轰动官府。奴忍气吞气,丢了几两银子,立即将他撵出去了。”
玳安先去奉告瓶儿,然后把等闲下人赶出厅堂,关上仪门,四个唱的,都今后边弹乐器,簇拥瓶儿上拜。孟玉楼与潘弓足用心为瓶儿打扮,替她抿头,戴花翠,打发她出来。
此时,瓶儿喉中哽咽作响,哭出声来。月娘世人一块石头才落地,好好安抚她睡下后,各自回房安息去了。
“怎的干上了?”西门庆不明白。
“返来。”弓足叫道,“怪行货子,慌甚么的?我有话说。”
世人再不敢复言,弓足在旁拿着一把抿子与瓶儿梳理头发,见她头上戴着一副金小巧草虫儿头面和金累丝松竹梅岁寒三友梳背儿,因而说道:“李大姐,你不该打这碎草虫头面,只是有抓住了头发,不如大姐姐头上戴的这金观音满池娇,是实心枝梗的好。”
月娘说道:“李大姐,别理她,她哄你哩。”又对弓足说道:“五姐,你们不要来催促,我已是赌下誓咒,就是一百年也反面他在一答儿哩,只当没男人,守寡在这屋里。”
西门庆不出声,停了一会,又问道:“说你教他写状子告我收着你很多东西,你如何本日也到我家来了?”
“这髻多少重?她要打甚么?”
闻声哭声,西门庆心中更是大怒,教她下床来,脱去衣裳跪着。瓶儿渐渐下得床来,延挨着不脱衣裳。西门庆上前一把拖翻在床前地上,袖中取出马鞭,抽了几鞭,瓶儿方才脱去高低衣裳,战兢兢跪在地上。
这一说,世人也都与瓶儿谈笑起来,只要月娘不言语。谈笑了半日,瓶儿辞职回房。
瓶儿诚恳,说道:“奴正还是儿打这么一件。”
西门庆又奉告瓶儿,已教安然和天福儿两个轮着在狮子街屋子里上宿。
弓足说道:“我救下来时,就灌了些来了。”
只这几句话,把个西门庆旧情兜起,欢乐无尽,立即丢了马鞭,双手把瓶儿拉将起来,穿上衣裳,搂在怀里,说道:“我的儿,你说的是,蒋太医那厮见甚么碟儿大的天来?”又叫进春梅快放桌儿,快取酒菜来。
瓶儿说道:“那我不好戴出来。你替我拿到银匠家毁了,打一件金九凤钿根儿,每个凤嘴啣一挂珠儿;剩下的,再替我打一件和大娘一样的金镶玉观音满池娇用心。”
西门庆笑道:“这小淫妇儿,尽管胡说。”说着往外走了。
吴月娘见弓足搂着瓶儿坐着,问道:“五姐,你灌了她些姜汤儿没有?”
西门庆收了,梳头洗脸结束,穿了衣服出门。临行,瓶儿又叮咛道:“那边屋子里没人,你好歹畴昔看看,派小我看管,把天福儿换回家来使唤。”
西门庆袖了髻,笑着出门。
瓶儿说道:“先不是说好了,三日来。也罢,你请他请罢。”
“这是我的银子包。”西门庆想混畴昔。
西门庆笑骂道:“你这小淫妇儿,就只爱小便宜儿,到处也掐个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