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亲戚[第5页/共6页]

又有林老安人娘家亲戚，程家是事主，他们也须得出面，旧俗，姑丁忧事，须得娘家侄儿参加，不然便不美满。程家江州，也就只剩这一门亲戚了。

江州知府亦是进士出身，姓张名嘉莹，能得江州这一肥缺，为人便算不得太陈腐。待洪谦既不奉承，不故作狷介抉剔这个“外戚”，只将洪谦作个归乡进士，大师皆是同道中人，说不亲热驯良。先请洪谦“节哀”，又说叫洪谦先忙家中事，但有需帮手处所儿，尽管令人与他说去。

这头张知府有所托，旁人亦有所托。晚间吃罢饭，洪谦教金哥读书，讲课毕，秀英却来看他。

这头洪谦到了家，先送素姐往程宅里去，又留金哥与秀英陪她，自往洪宅这里看程实等清算完屋子，将洪宅前院亦空中，亦作个待客之所。又叫扎起灵棚来，将诸般事件安插一番。里正已领了众街坊来，又申明来意：“朱紫一定便用得着我们这些粗人，好歹是此处民风，也是一片情意。”

洪谦一家子船到江州之日，来迎之人委实很多，皆着些个素衣，若非是返来办丧事儿，只恐有人还要放炮仗、着斑斓彩衣来。齐同知等姻亲身是要到，洪谦江州之时，是先朝他见礼时候居多，往前些儿，洪谦一白身赘婿，连见也等闲见不着这同知。现在洪谦打京里绕一圈返来，非特是进士落第传胪，还成了东宫岳父、封了侯爵，六合倒置。齐同知也只好叹一句，同人分歧命。又因洪谦是进士，齐同知内心，待这洪谦反靠近很多。

小喜儿带4、五个有力妇人，抬几抬物什出去，又拿着票据一份一份儿念着。林家自林娘子往下，皆有所赐，虽算不得过于丰富，却因宫中所赐之物，格外分歧。江州地产绢绸等，玉姐便赐与锦锻等，端庄蜀锦贡物，一人两匹，花色各分歧，又有金玉镯子、簪子等物，林秀才娘子分外得一支拐杖。喜得这林秀才娘子与媳女等跪领，又有小喜拿出一支匣子，内里是玉姐单与旧友林月姐儿一套头面，道：“娘娘说，与月姐乃是故时友，想月姐也到出嫁年纪，来与月姐添妆。”

秀英道：“她那内心，自是哪个都好，我却说来，京中人多事杂，纵有人回护，孩子本身不机警，也要肇事。有那等好1、二人，只消拿得脱手儿，我才好与你说。”洪谦道：“她家那能拿得脱手孙子，不过辰哥一个。”秀英苦笑道：“做父母尚且有偏疼，何况祖父母？她却想拜托个皓哥。”

这林皓实不如其堂弟林辰书读得好，然却讨白叟家喜好。林秀才原使娘子撞木钟，存着能托几个是几个主张。及秀英朝林秀才娘子说了难处：“婶子也须叫我官人面前好做脸。”林秀才娘子便说了皓哥。

又叫两个儿子上来与洪谦叩首，说了很多话儿，方奉告而去。

林秀才娘子见她情状，便知这话说对了，顺着又夸玉姐有福分，秀英听了，不由喜。忽地以手加额，道：“我竟忘了这事了。小喜儿，娘娘赐下东西哩？”

张知府也是这个主张，想有个出息，没个进士出身，端的难如上彼苍，乃道：“全凭君侯做主。以我这芝麻小官儿儿子，入了国子监，莫非倒好与人提鞋去？君侯想得殷勤。”洪谦道：“如此，我便携他们先往石渠书院里，如何？”张知府道：“得听苏先生讲课，是他们福分。”

那头素姐哭一回，已叫林秀才娘子劝着往佛堂里歇着了，女人们正围着秀英，名是道恼，实也有凑趣之意。这个说：“看秀娘便是有福之人。”阿谁说：“家多住两日。”林秀才娘子抽身返来，撇一撇嘴儿，便问秀英：“秀娘一起可累？他们棚儿还未扎好，且歇一歇罢，后半晌便要办事儿哩，先用些个午餐，都是故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