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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却不知,慈宫肚里憋着气都要叫压没了。她许了玉姐不往慈寿殿里存候,玉姐却隔三岔五往她这里来。高低多少双眼睛都睁着她,只差未曾说到她脸上:休关键太子妃。若玉姐端的因孕不来呢,纵她不抱怨,总会有人说玉姐是“恃宠而骄”,玉姐却连个说嘴机遇都不与人。由不得慈宫憋屈。
玉姐见他眉间郁郁之气颇浓,问他:“还为银钱之事犯愁呢?”九哥道:“是也不满是。”将要说“你怀着身子,不要多思”,见玉姐神采奕奕,不知怎地,便将这话儿咽下,暗道:她听这个便有精力,想是宫内闷坏了,我便与她多说些儿又有何妨?
火线战了大半年,各有死伤,内心各叫着苦,却又都不肯先停下来。好似两个殴斗顽童,各扯着头发、揪着衣裳,胳膊腿儿已渐有力了,口里还要说:“你服不平?”手上还是不断,眼睛还要瞪得老迈,内心实盼着对方先停止告饶。
然又都不想如此丧失下去。天朝这里,家大业大,开消也大,弄到九哥截了自家未出世儿子热烈钱来。胡人那头是艰巨,原便是因着日子过不得了,才复又生起掳掠动机儿来,不然照那虏主张思,尚要蓄力几年,再一举南下。偏又遇着天朝奋力抵当,不肯叫他们等闲占了便宜去。那虏主原是策划着蓄力一击,实不肯此时便将兵将空耗,算来洗劫三城,所得也不算太少,可解燃眉之急,虏主便生退兵之意。
东宫这一俭省,非止为小伉俪两个挣了很多好名声,也令火线士气大振。士卒皆道衣食是东宫省来,内心生出报效之意。上有陈熙之才,下有士卒同心,将士用命,又是经战阵练出来。厉兵秣马,一意练习清算,虽于八月间遇着胡人“秋高马肥”,对阵起来也未曾大败。
玉姐说这一大套话来,不免口干舌燥,取了茶来饮,听他这一叹,“噗”一声连裙子都喷湿了。朵儿忙上来与她擦拭,玉姐自擦了嘴儿,伸着脖子,自朵儿肩上看九哥:“端的像来?”
九哥听玉姐此言,意有所动,却劝她:“你端的休要动气来。”一道说,一道比划着将手往下压。玉姐往他腿上一坐,九哥忙将她搂了,抚背道:“我初习政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九哥笑而点头,却听玉姐道:“我怎觉我和蔼多了哩?”九哥再忍不住,伏案大笑。笑够了,玉姐也清算伏贴了,上前推他肩膀儿:“你笑个甚哩?”九哥起家,肃容道:“这也是一个别例了。”玉姐道:“莫非不是?一样费钱,老是不痛,自家不痛了,莫非还要强颜欢笑,叫那害你人痛了?莫不是脑筋有病来?”
两处都有些个本领,天朝不消说,地大物博,家大业大,又有城池依托。胡人几近大家都习骑射,生不数岁便骑羊射鼠,不缺精兵悍卒,且是为一口拯救粮来,端是悍不畏死。撞作一处,也是一场好打。
作者有话要说:[1]回易,军队参与贸易。
九哥脸儿上有些儿不大自,可不是有病么?他便是有病了。却又强道:“也是建国至今近百年,诸弊渐生,又有些儿入不敷出,方出此下策。你看那街上,谁个遇事不是息事宁人?盖因有家有业,有所顾忌耳。”他是刻薄人教出来,行事总想慎重。
玉姐道:“只怕将这些胡人养坏了,道是只消打一打,朝廷便会与他们钱,不管胜负,他们老是不亏损。胜了,有得抢、有得拿,败了,也有犒赏。”
靳敏有些儿焦急,眼下兵戈要看陈熙,陈熙胜了,慈宫长脸,他这个反了慈宫人,处境未免难堪。陈熙败了,于他也无甚好处。待要说甚,九哥却道:“说与董格,一应粮草军器,先陈熙,叫陈熙力一战!务必功成!不过量几十万贯,省也省下来了。成是于国无益,不成不过省一年衣食。干脆本年生日,我也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