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胎梦[第3页/共6页]
王氏见皇后笑得勉强,心下大,便也笑,笑得诚意实足:“您管不得,另有谁能管?莫非要将事推与慈宫?”
却说玉姐自入宫中,实不如外时过得痛。这两处时,无民气胸歹意,自家不消说,哪怕婆家,也是和和蔼气。何如宫中这般险恶?休言几次难堪于她,便是慈宫与中宫待她笑容相迎,从不挖坑儿叫她跳,她也靠近不起这两宫来。
皇后气急废弛,擂着桌儿问:“这是怎生弄?”她那亲信道:“原弄了个男婴来,喂了些药,令他睡了,不想宫外查得严,凡宽逾半尺,长过九寸、深及三寸器物,皆要翻开查验。道是防宫秀士出产,有报酬犯警事。”
东宫里,朵儿却问玉姐:“娘娘如何晓得?”玉姐道:“你哪晓得这等手腕,倒是千百年前便有人做过哩。[2]只要崇庆殿想要个儿子,就须得弄个儿子来,休管宫秀士生不生得出!”
慈宫养尊处优数十载,唯官家立太子一事上失了手,其他诸事皆顺,又因事情告急,是以叫玉姐打回,心下不无烦恼之意。却也不得不恨声道:“这洪氏倒是有主张!”淑妃不敢言语,皇后因手里握个宫秀士,妇科之太医言怀相极好,似是男胎,她便底气足,因说:“她打了我脸,是我没用,我也认了,如何敢这般对娘娘?真是不孝!”
纵是先孝愍太子妃王氏,与两宫反面得天下皆知,两宫面前也要诚恳,想顶撞也要换个说法儿。赐个宫人,她挡着,赐良家女,尚须太子出面。哪像这一个,竟是街上地痞,全无一丝礼节体统,恨不能赤膊上阵挠人脸,哪个大师闺秀是这般模样儿?哪个妇不要受婆婆些调-教?眼下好,当着她们面,与前头婆婆眉来眼去,道她们是死人么?!
亲生父子、母子相见,也只要如年宴这般世人都到时候儿了。申氏入内,就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与玉姐,端看她们要如何行事。东宫须避怀疑,若不知礼数总与申氏等相见,又待之愈礼,恐怕苏先生便要头一个跳将出来谏上一谏了,却正合了宫中之意――正愁没个借口敲打东宫哩。
想当初立嗣时,这两宫打是甚主张,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九哥便是陈氏繁华万年绊脚石,不搬走不痛。这宫里死都是笨伯,因着一两句好话便叫人哄得失了态度,端的死都不晓得是怎存亡,还要拖累家人。
待诸人坐定,皇后便冒充说申氏:“好福分,行动有媳妇儿奉养,我却命苦。”申氏连说不敢,道:“不过将心比心,以情换情罢了。”皇后将眼往玉姐身上看去,玉姐并不起家,秀英下头看着焦急,恐她闺女吃了亏去,几乎儿要起家说话,却韩氏一把拉着了。
经此一事,官家又将另一宫人升做秀士,果如慈宫所料。而宫内宫外,便有很多人开端群情起东宫子嗣来了。官家没心机问,梁宿便遮讳饰掩,问起九哥来:“不近女色是功德,然现在官家渐安,殿下轻省了些,当为国嗣计。”
九哥道:“两宫心机,我如何不知?休理她们。有甚事要我去做,尽管言语。”他终是外头申氏教大,家宅之变乱不精通,却也不是那等无礼之辈。玉姐心道,少不得,端的要“尽力”一二了。
作者有话要说:[1]有些处所,管弟妹叫婶婶,管大嫂叫姆姆。这里如许称呼,是显靠近意义。
红梅绮窗外,白雪红梅,一片琉璃天下。室内卷烟袅袅,东宫炭火足,玉姐着着宫里人喜穿朱红大袖衫儿,净了手来,摆出瑶琴,亲燃了香,却坐弹一曲《春江花夜月》。曲不该景,闲极无聊打发时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