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元夜[第4页/共5页]
九哥含笑听着,也不插言,尽管听申氏说。申氏外柔内刚一小我,辛苦这些年,只赡养这一个儿子,何时也未曾离了本身半步,内心却又明白,儿子大了,是必有这一日。只好将眼泪咽下,絮干脆叨,令嘴不闲,只恐闲了便要哭出声儿来,倒叫儿子不安。
申氏晓得他向来不说虚话,欣喜一笑,与他说些个闲话:“你行李我都收好了,船儿也与你单雇一条。我使王虎儿随你去,他京中熟,到了京里,看你岳父如何安设,他要了局,考前你不好总去打搅,也要时不时看一看,恐他于京里不熟,你可带着王虎儿与他分辩。记取了,你娘子还未过门儿呢,你休要轻浮了,书也要读……”
食毕,各饮热茶,九哥方道:“鞋子极暖极好,你,休要累着了。”玉姐正襟端坐,却斜眼看他一下:“哦。”又正了脸儿。九哥悄伸手,拉一玉姐之手,玉姐也不摆脱,却将眼看他。外头又有个好大烟花放起来,两人齐从窗里往外头瞧,恰见近处火树银花,远处一轮明月,端美极。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觉便是如此对视心中已是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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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带着书童儿寻着了玉姐,玉姐已换了身儿衣裳,发上饰着灯节时妇人常佩之蛾儿雪柳,俏生生立灯影下,看得九哥心中一荡,抢上前去:“天冷,休冷着了。”悄悄儿扶她胳膊,要将人带出。
洪谦听闻她特特与九哥留了,不免要心中酸上一酸,晚间用心狠吃了两个大狮子头,害他元宵儿也只吃了两只。与九哥说那话,非止是酸,也是因他实吃撑着了,自家正欲出来消食。
外头苏先生听了郦玉堂说要使九哥一起护送,也赞他“高义”。一语毕,郦玉堂满面红光,眼角几条皱纹似都不见了。洪谦与苏先生很有些负气意义,见不得苏先生“张扬”,然对着郦玉堂这般追捧之人,也唯有哭笑不得。只好与九哥说话,不过问些可曾到过京中之类,九哥一一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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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行,便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及见他入了厚德巷,便“哦”了一声。世人皆知洪举人要赴京赶考,两家是亲家,郦府君登门,虽有些不测,却也没乱了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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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玉堂想,也是这个事理:“我写封信儿捎到京里,便说咱不去了,叫九哥回京叩首。”申氏听他这般说,放下一颗心来,她固不求儿子如何繁华,然家中郦玉堂现在五十岁了,也不过是个府君,大哥兄弟几个,多不过6、七品官儿,九哥实没法做个“繁华闲人”,不然轮到本身孙子,不吃糠咽菜,也要买卖婚姻了。趁着年青,有出错儿机遇,多闯闯、多看看,又有个老练岳父照看着,于九哥只要好处没有坏处。
勾着玉姐到街上看灯。
申氏九哥悄悄好笑,只因郦玉堂本日打扮甚是出挑。虽不着官衣,身上这身儿衣裳倒是换了八件儿后才定下来,一时嫌太张扬,恐不入苏先生之眼,一时又嫌太旧寒酸,要丢他脸。不带上玉佩呢,恐失礼,带了呢,又怕叫说豪侈。直折腾到三时分,方对劲睡下。
待见了玉姐,方知洪谦为何说阿谁话。本来玉姐这一日往厨下做了好红烧狮子头,特特与九哥留了一份儿,只因灯节里好吃个元宵,老是甜,恐他吃腻便与他做个咸来。且九哥正长个儿时候,多食些肉食,于身子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