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元夜[第2页/共5页]
外头苏先生听了郦玉堂说要使九哥一起护送,也赞他“高义”。一语毕,郦玉堂满面红光,眼角几条皱纹似都不见了。洪谦与苏先生很有些负气意义,见不得苏先生“张扬”,然对着郦玉堂这般追捧之人,也唯有哭笑不得。只好与九哥说话,不过问些可曾到过京中之类,九哥一一答了。
申氏道:“我也不耐烦她们好打机锋。可九哥须得随他岳父去京里,你先听我说来,九哥本年就十四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过不二年便要结婚,也要谋个调派,到了京里,尽管跟着听听、看看,也好长长见地。大事没他,谁个寻他倒霉来?”
郦玉堂不耐道:“你又想到哪处去了?我只说暂不往那斗鸡窝儿里凑,谁个说要退亲来?为人取信,这事理我晓得。你也不想想,哪回宫里头闹,不要夹出来几个冤死鬼来?这时节,纵是办丧事,也办不好,不如待风平浪净了再归去。”
郦玉堂想,也是这个事理:“我写封信儿捎到京里,便说咱不去了,叫九哥回京叩首。”申氏听他这般说,放下一颗心来,她固不求儿子如何繁华,然家中郦玉堂现在五十岁了,也不过是个府君,大哥兄弟几个,多不过6、七品官儿,九哥实没法做个“繁华闲人”,不然轮到本身孙子,不吃糠咽菜,也要买卖婚姻了。趁着年青,有出错儿机遇,多闯闯、多看看,又有个老练岳父照看着,于九哥只要好处没有坏处。
接了信,郦玉堂便踌躇了起来,他家因人丁实在太多,很多人便与宫中没法太靠近。照说宫中事平常触及不到,然此事事关国本,他又是官家堂兄弟,怎能不受一二连累?且郦玉堂晓得本身斤两,隔岸观火,看着机会差未几,又有人提示时,他也好掺一脚,除此而外,他却没阿谁本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玉姐叫他拉动手儿,便觉一股热气儿打从左手延至满身,不消照镜儿,也知自家双颊通红了,轻啐一声儿:“你倒好……”手上悄悄一挣,九哥掌上一紧,玉姐便不挣来。九哥心安理得,拉着玉姐手来:“不好也不敢配你。”
九哥便退住玉姐身边,一手一个,将姐弟两个揽了:“炮仗声音大,休震得你们难过。”朵儿从未见过这等不要脸姑父,下力咳嗽几声儿,那头程实已点着了炮仗,硬着咳嗽声儿压下了。
两人便提及如何销货来了。秀英自幼便做这个,申氏也是掌家娘子,现在又是亲家,便不似外人面前要保护“体统”。玉姐尽管听她们说,自家也记下。那头申氏说完买卖上事,复与秀英、玉姐,又说一回京中忌讳,玉姐听得是细心。甚而至于那边点心铺子好、哪座庙灵验,等等等等,皆问个明白。
九哥偏还对玉姐道:“朵儿是不是叫烟呛着了?咱也离远些儿,休呛着你。”顺手儿便将玉姐拐往街外看灯去了。
转眼灯节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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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冷静看着这提不起、抬不动灯,又冷静转眼看书童儿手里两盏兔儿灯。九哥微知其意,笑着一闪身儿,挡住了。金哥一拧脸儿:“我姐屋里。”九哥道:“休走远,我出来有好物件儿与你。”
申氏九哥悄悄好笑,只因郦玉堂本日打扮甚是出挑。虽不着官衣,身上这身儿衣裳倒是换了八件儿后才定下来,一时嫌太张扬,恐不入苏先生之眼,一时又嫌太旧寒酸,要丢他脸。不带上玉佩呢,恐失礼,带了呢,又怕叫说豪侈。直折腾到三时分,方对劲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