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处[第4页/共5页]

玉姐自渐懂事起，旁人教她便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警告也是“井底引银瓶”，她是个真正有主张人，九哥如此，也算得是良配了。至如琴瑟和鸣一类，她反倒感觉不如结壮渡日实惠些儿。向来想得太多、太偏女人，易叫轻浮人钻了空子，不免要吃些儿苦头。

九哥看着纸，半晌没言语，忽将纸一推：“请先生代为保管，拿回家，必叫家父取去，剪了先生字裱起来。”

洪谦亦笑：“孺子可教也！九哥不是那般人，你且休要先做出叫人寒苦衷来。纵有事，也不要慌，你爹娘又不是死！安人是不是也忧心你娘？”

苏先生发笑，问九哥：“令尊书房有甚好书？我好借一本来瞧。”九哥道：“家父那边有自京中得来一部御制书。”苏先生便写一帖，向郦玉堂借书一观，命九哥带归去与郦玉堂，下回捎书来。

这几位说完，苏先生也不甘孤单起来。玉姐定了亲，苏先生便也想再指导一二，所言者不过《女诫》《女训》等，他肚里文章斑斓，又有各种礼节典章，复与玉姐说很多京中礼节、皇室典范一类。

作者有话要说：八哥：秀恩爱去死去死啊啊啊！我老婆只给我做鞋，不能拿出来往墙上盖印t t

那头九哥归去也高兴，郦玉堂围着儿子打转儿，又是搓手，又是感喟，九哥一一看内心。施施然取了匣子，交与郦玉堂。郦玉堂见了苏先内行帖，喜不自胜：“将御制书都装了送去。”九哥奉告出来，心道，娘不会叫你明天这般送出去，挑起来一大担呢。

九哥见玉姐来，从怀里揣出只小匣子来：“这个，你拿去玩罢。”玉姐见他耳朵一抖一抖，轻笑出声儿，亲手来接。将解那匣子，九哥不动声色将匣子放到她手里，双掌划了个圈儿，包着她一双手滑了下来。

九哥又做一回香蕉皮，摸一下胸口，去辞了洪谦好回家。

林老安人叹道：“孩子话。真能如许，你必得是个十世修行好人儿，方能得这番福报哩。这些事儿，只好我与你说罢了，你娘你阿婆，都是招来夫婿，都不算个女人哩，那里晓得这里门道？”便絮干脆叨说些陈年旧事，当年她与程老太公如何结婚，婚后无子，程老太公纳妾蓄婢，生下儿子等等。

九哥跌了脚，不重，却房里安息，也不躺，倒是坐榻上，榻上放张矮桌，搁一本书，正渐渐看。见她两个来了，九哥但谛听六姐说：“怎这般不谨慎？幸亏天冷穿得厚些儿，伤倒不太重来。”一道说，一道看他手。

玉姐道：“我晓得这些哩，老安人也是美意。我总凭知己做事来，也不硬也不软，也会硬也会软。好好伉俪，要过一辈子，不一处联袂同心，非要弄得贰心了，莫不是犯昏？真不好时，再说罢。”

见母似有筹算，玉姐也略将心放下，秀英见了，又说她：“老安人说，不过是坏。当年你爹入程家门儿时，她还与我说，叫控了你爹财帛，休要与他机遇做乱哩。你看你爹，谁把得了他钱？”这倒是实话，洪谦弄钱本领，确是不小，偏门也晓得比人多。

公然，三今后，九哥来时，便携了好大一包鸡脚来与他吃。苏先生留九哥用饭，一头咬着鸡脚，一头说：“女生向外哩。”九哥道：“食不语。”洪谦道：“恰是，一盘鸡脚也该堵住嘴了。”苏先生嘲笑一声：“你两个方才没说话？腹语？”弄得这两个都闭了嘴。

与玉姐说这后宅之事，她如何将质郎生母发卖。后道：“我迩来睡更加长了，不晓得见不见得着你出门子哩，这些话儿，早一天说我便早一天放心。另有你阿谁娘，现教也晚哩，你多帮衬着她些儿。你爹是个好，架不住你娘只养了你与金哥两个，总不好叫你洪家绝后罢？你爹有出息了，洪家只要大，没有小理儿，到时候，你娘要怎生是好？程家小门小户儿，另有烦苦衷儿，那府君家是天家贵胄，你也须谨慎。我说与你，内宅事儿，记得两条儿：占住了理、拿住了人。理，不消我说，你晓得比我多哩。此人呐，你得自家看，丈夫与婆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