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处[第2页/共5页]

玉姐再想不到她爹会来与她说这些话，听洪谦与她说男人如何蠢、如何贱皮，不由微张了嘴。

玉姐笑道：“有些事儿明面儿上，有些事儿却只好公开里，我只盼一世也用不着哩。留个后路也好，纵留，也是留与大师。我做了，也不说，有效得着处，拿出来用。没用得着时，何必叫他晓得？又自怨男人丈夫不能叫我费心？”

秀英原也为子嗣之事犯愁，然不欲玉姐担忧，只说：“这你休要挂记了，你爹品德，你还信不过么？我们总另有个金哥哩。”实不可，另有留子去母一途。再者，金哥长大娶妻生子，多生两个过继来，血脉上老是不会错。且有玉姐，洪谦老是看重后代。

九哥冷静将帖收下，又将方才字纸一并拿回，苏先生不由莞尔。却将眉毛一挑，又抽出一幅字来：“这里另有一小我写，极工致，你可拿去揣摩。”

玉姐亦应了。

六姐看这两人闲坐，却不知玉姐这是订婚背面回到九哥屋子里来，怎能不矜持？九哥倒是用心引玉姐来，看一看他屋子，好叫她知他是多么样人。玉姐将这小小三间房看了一眼，见洁净整齐，这小书房里陈列半不旧，既不奢糜也不寒酸，也是合眼。至如九哥卧房，她却成心避开眼去。九哥皆看眼里。

玉姐歪头道：“爹还晓得哩？”

与玉姐说这后宅之事，她如何将质郎生母发卖。后道：“我迩来睡更加长了，不晓得见不见得着你出门子哩，这些话儿，早一天说我便早一天放心。另有你阿谁娘，现教也晚哩，你多帮衬着她些儿。你爹是个好，架不住你娘只养了你与金哥两个，总不好叫你洪家绝后罢？你爹有出息了，洪家只要大，没有小理儿，到时候，你娘要怎生是好？程家小门小户儿，另有烦苦衷儿，那府君家是天家贵胄，你也须谨慎。我说与你，内宅事儿，记得两条儿：占住了理、拿住了人。理，不消我说，你晓得比我多哩。此人呐，你得自家看，丈夫与婆母，是要紧。”

九哥跌了脚，不重，却房里安息，也不躺，倒是坐榻上，榻上放张矮桌，搁一本书，正渐渐看。见她两个来了，九哥但谛听六姐说：“怎这般不谨慎？幸亏天冷穿得厚些儿，伤倒不太重来。”一道说，一道看他手。

申氏见现在环境，非常欣喜，忙命上了热茶来：“外头冷哩，喝口热暖一暖。”六姐却笑道：“本日这茶与昔日可有甚分歧来？”说完便掩口而笑。笑得玉姐颊上微红，外头又来报，说是九哥扭着了脚，擦伤了手。

洪谦意犹未，恨不得将晓得都说与她：“人便是如此，爱之置诸膝，恨之摒诸渊，不想看，就是百般证据摆到面前，他也能当是没有。你为他好，做了多少，须得叫他有个数儿。却不好自家说与他，需求叫他本身悟来。旁人不好，能说说，不能说，叫他自家看去。不要做那吃力不讨功德儿，那是笨伯做。有脑筋，做了事儿，总要让人明白。成日与外人周旋累个半死不活，到家里来再与你猜谜？表里一个样儿？另有甚亲疏别离？人总趋利避害，一个叫你舒心，一个叫你累心，换做你，你乐意与哪个靠近？”

玉姐道：“那是我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