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青涩[第4页/共6页]

郦氏父子皆喜。

却说郦、洪两家定了亲，虽未曾立时筹划婚礼，拿到天涯儿上说，也已是亲家了。自此非止厚德巷里，便是江州城内，也敬着洪家几分，便是程家，提起来也只要赞叹。都说这程老太公一双慧眼，识得了洪谦，畅旺了程家。

金哥对这姐夫也只是平常，盖因九哥一张脸委实镇得住人。然陀螺又好玩，一玩二玩，那冷脸姐夫竟将下摆往腰间一塞，与他一道玩，他也觉风趣，跟与九哥玩做一处。

此时申氏方知玉姐大名儿叫“成玄”，还说这名儿略硬气，与此比拟，九哥名儿就土气很多。本来这九哥恰是“明”字辈，上头八个哥哥，大哥儿出世时候便叫个郦明乾,二哥便叫明坤，顺次排下来，恰是用八卦排序。

郦玉堂两腿一软，齐同知忙扶起他来。

书童儿看了，的确想哭，说话也真带着哭音儿了：“九哥，笑一笑，笑一笑。”那是九娘，不是府君啊！

郦玉堂抖抖索索，只把眼睛看向苏先生：“先、先，先生便是苏正苏长贞？”

能问这一声儿，已是开通父母，很多人便如六哥普通，尚不知相伴平生之人是圆是方，便叫定了下来。幸而玉姐也不是谨慎眼儿，想当时抢个胖兔子，九哥也是技艺聪明，此番再见，人又长得高了些，去处也有理，再者……他耳朵是红。

因佛前结缘，卜测大吉，玉姐也算是舒心了，再没想到夫婿合心了，这先生又叫她闹心来了！

书童儿外头听得心惊胆颤，他有些儿猜出来九哥做甚，却不晓得九哥为何如此，便惊骇起来。好轻易里头没了声音，九哥将门一拉，又是平常模样了。次日，书房不时响一阵儿声音，又熄了下去。到第三日上，九哥禀了父母：“往去看苏先生。”

人间结为婚姻,总要按六礼走，先往纳采继而问名，两家换了庚帖,去合八字。

齐同知字儿写得比下属好，然书法上观赏却又不如郦玉堂，且奉了下属亲家之命去权充个媒人，有闲事要办，听郦玉堂提示，方细细看来。看完便倒抽一口气儿，两眼一翻，几乎昏了过来。他进士出身，读书人，眼睛里能看得起便少，值得崇拜少，苏先生便是这此中之一。

玉姐与秀英两个也未曾多见九哥几面，都悄悄儿来看，玉姐看到秀英，扮个鬼脸儿，回身便走。洪谦忽觉不对，又见九哥人立着，双足一丝儿不动，那头也不转，倒是耳朵带着，跟着玉姐足音一起斜了畴昔。仿佛一缕香蕉皮儿，被人手抻着一头儿往下拽。不由大笑：“苏先生爱吃鸡脚，你明日捎些来与他。”

九哥皱眉，硬声道：“不准说话！”又拣个陀螺接着绕，手上拿捏着力道，又将腕子微斜，渐渐摸出门道儿，一道一道地抽着。

只见九哥与玉姐隔不数步，这头玉姐也不好畴昔，却将帕子掩了半张脸，暴露一双笑弯眼睛来。那头九哥将手里鞭子揉来揉去，因憋着劲儿，一张脸是神情庄严，忽地安闲将鞭子放下，正一正衣衿，仿佛方才与金哥一起抽陀螺不是他普通。

内里申氏也邀玉姐常往家中去。玉姐却悄悄与六姐、七姐说话，准讨了申氏、郦玉堂尺寸，好与他两个做鞋袜。六姐偷笑，道：“过两日，我叫人拿来与你。”

郦玉堂忍不住问苏先生：“这里街坊只唤您苏先生，您此处，是真名示人否？如果，可有些儿费事。”九哥心中无法，暗道若苏先生身份早叫人晓得了，哪还用等您发觉？

苏先生细看九哥，见他边幅堂堂，较之洪谦之流多了一身正身，比盛凯之辈又显出非常刚毅，看来便是木讷可靠之人，也是欢乐，也想看看玉姐夫婿是何样人。便点头应下，却又约下日期：“府君公子日日驰驱终是不美，且府上有西席，我怎好扰人传授？若得闲，请3、五日来一回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