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女户[第3页/共4页]
秀英待要活力,又思林老安人等所劝,又忍了下来,暗道,还是养好身子生儿子要紧。点头道:“你说是,我总这家中。将过年,外头有得你忙哩,我又不便利出去,有些年货还要你多看。”
程谦无法,又有里正相劝:“既是县令发了话,也只得如此了。街坊邻居这很多年,我们看眼里,你家岳母也是个不管事。她既不出门,还是是你们佳耦当家哩,倒免得你携妻归宗,再转一道手,多托很多人,白搭恁多财物。”
秀英道:“又说傻话哩,这哪够?你甚事都交与她,岂不要累坏了她?”
里正亦劝:“并不相干,不必你做甚。”素姐方惴惴往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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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并不以程谦太坏——事到现在,他还道程谦与他一样,皆是运气好哩。程谦赘婿,不得进学,县令公子看他,总可与不成之间,但是生得好,做事殷勤,也分歧与平常帮闲。又要矫饰自家本事,便与父亲关说。
林老安人愁道:“你哪晓得哩,一个卖唱姐儿,一个小婢就能哄得她团团转,还是我眼皮底下哩。一个错眼,她几乎就把纪主簿家娘子获咎死了,哪敢叫她当家?下回再一错眼,她又做出甚事来,她是户头,我们只要跟着受哩。”
据这籍簿,每年正月里,将各家将输之租赋役力定下,总往上报,年关考核,作处所官长之政绩。这便叫做“输籍定样”。
捧砚道:“正与主簿、里正说话哩,打发小先来回话。”
秀英便问:“怎地变卦了?”
县令家中葡萄架每倒,县令娘子不料他竟然有这般胆量跳将起来指责本身,脸上一白,又转而涨红,恰书房。县令书房有一戒尺,专为查抄儿子功课所设,昔日里县令公子不知挨了多少,现在县令娘子夺过戒尺,一起追打:“你胆儿肥哩,与我瞪眼!这家中上高低下,哪一处不是我着力?你家里七大姑、八大姨打秋风,全赖我支应,与你拆了东墙补西墙,你方得这好名声儿,你现在做了官,倒好与我瞪眼!我打死你个白眼儿狼,再一根绳索吊死罢咧!”
程谦设局,看起来挺解恨,但是毕竟是走了奸滑门路,他又是赘婿,正凡人看来,还是会有不舒畅。
县令娘子道:“你又说是他设结局坑了余家银子?坑又怎地?余家也不是甚好人!我们家也得了……”
话音落地,见那双着鸦缎绣鞋落了下,县令护着头脸钻出来,一脸苦相:“两万两,还杂进知府家,如何还得?”把脸儿伸到娘子面前,“看看看看,昂首纹儿多出几条来,愁哩!看那程家赘婿,也得了好处,却叫我们也得了,还说不出来,多深心哩,儿子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哩,今后少与他来往是真。他那般心计,如果老婆做了户头,我怕他坑死了程家。叫他岳母做个户主,好歹有些转圜,只当我做件功德,也赎赎心内不安。”
且这等私事,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就算迟延二三年,无人首告,又或官府内无人作梗,拖也就拖了。程家高低都办理了,县令那边家中公子得了二万银子,程家景象又实可悯,断无难堪之理。
县令公子见他老子发怒,不敢再劝,跑往母亲那边躲灾。留下县令捶心大哭:“我一世清名啊!”正哭间,县令娘子因儿子跑来,便往书房寻丈夫说话,见他这般,不由嗔道:“你又发个甚么昏?儿子又未曾做甚错事!那户人家我也听纪主簿娘子说过哩,做娘是个不晓事,反不如闺女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