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诡计[第2页/共4页]
算来程谦身份原不能与余大郎比,但是县、府二公子却喜与他订交,天生内心觉他靠近。他顺口一提,两家公子闲来无事,便下帖与余大郎,一道赌个钱。
秀英打小也是延师教习,程老太公待她,与待玉姐是普通心,虽先生不如苏先生驰名,该会还是都会。一看便懂,骂道:“怪道纪家嫂子那般说,本来是真有这么个小妖精!贱人!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甚样都要靠近!都说无商不奸,养个闺女也这般刁猾!与我雇了轿儿来,我打上他家门去!”
程谦说完,冲出门去,只听咕咚一声,门外朵儿道:“姐儿!”倒是玉姐老弊端又犯,见景象不对,自跑来偷听了。家中正乱,竟无人发觉。林老安人跳将起来:“我儿!”程谦俯□,玉姐抬开端,程谦伸手将她抱起:“你来这里做甚么?归去歇着。”顺手将玉姐身上灰尘拍了拍。
倒是程谦随口与两位公子一提,这程谦少时并不是一盏省油灯,也曾恶棍得令父亲恨不得一顿棒打杀了账。现在这进退有礼、斯文哑忍,不过是张皮,止因经很多了,看得淡了罢了。现在害他儿子未生先死,百口不安,算计他到这等地步,他甚还未做,便令家中人看他如个负心人,这口气如何忍得下?!
余二姐道:“她出错,该卖她,怎地你也一同卖出来了?”
余家老妈妈本就是打量着出这几两银子,把人买了来问些话儿,问完话儿,随便往哪处一丢,洒扫老是做得。余家搬了来,也缺人手使,并未添全。便问代价多少。王妈妈道:“这两个,原仆人家买时,一个十两哩,白养这两个月,也不算衣食钱,只要原价。安人要买,好歹多赏老身几个跑腿儿钱。两个统共便给二十五两罢哩。”
余太公自家也开当铺,昔日是他家压那急用换钱人价,本日却轮到他。能折一千,到手止有几百,黑心些只与一半儿代价。
余家老妈妈横余二姐一眼,唤来丫头将余二姐“扶”去做针线,又将果儿与婢女分开来审。果儿不敢扯谎,只供:“做了双鞋,头先做针线从无关碍,委实不晓得今番怎会出了这等事。”又问她婢女如何。果儿也只说:“她向来聪明,与姐儿处得密切,却不知为何也要卖出来。”
一输两输,非止原欲输三百银子没了,又命小厮往自家房里取,又将自家手上两只粗镯子取下来作押。渐次将一百零八颗浑圆珍珠串数珠儿也抵了,一方名砚也押了。次后又写出很多欠条来。本来这赌坊本就兼着高利贷买卖,自有写好空缺文书,介时往上一填,与借人或画押或按指模儿,这注钱便算借出去了。
也是合该有事,秀英这一胎比上一胎受家中看重,束缚得她紧,又因上一胎生了个女儿,唯恐再生出一个女儿来,她比上一次焦心,只因长辈目光殷殷,她才强忍这几个月,早要忍不住了。偏家中因她近温馨,渐放下心来,余二姐一封尽是思慕之词信,便入了秀英之手。
却又按不下心中悸动,又写了诗来与程谦。婢女欺上瞒下已是顺手,待听得要程谦复书,她也着慌了,瞒下轻易,复书却难,不拘是物件儿还是笔迹,如果顺手弄来不好,恐入不了余二姐眼,翻出老账来,她也不得好儿。
过不两日,余太公便要为后代操碎了心,他儿子余大郎与县、府二处公子摴蒲,竟输了五万多银子去!好大一注钱!
这天下做父母,怕就是有一个败家子儿子,一个心生向外女儿。余太公心力交瘁,将铺上银钱提一提,凑了万两,又低价变卖家私,3、四十万家业,一夕间去了十万,女儿申明受损,不得不离了江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