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好心[第1页/共4页]

何氏道：“我是知你，换了别小我，我便道她藏奸哩。”

何氏一想，素姐常日不出门，竟是真不知如何对上，恨道：“真是个妖精！妹子放心，我自稀有，这几日说不得话了，我须把家里清净了。”秀英好话说，将人送走。免不了借着与娥姐东西名头，又送出一副金镯子与纪家。

本来纪家使女有个好听名儿，是县令所赐，就叫宛卿，到了纪家，何氏嫌拗口，与她改作青儿，倒真像个丫环名儿。又拘她家中，不令出门。偏生蒲月里纪主簿做生日，邀了街坊去吃酒，又因青儿会弹唱，前后命她弹唱几曲。街坊齐夸：“不是主簿家，没得如许好弹唱。”纪主簿未免飘飘然，又命青儿往娘子那边也弹唱。

素姐听林老安人数说，反有些惊诧：“何娘子这般容不下人么？”林老安人气极废弛，命令道：“凡是不是诵经，素姐做甚么，都要报与我。”

何氏不免与秀英道：“你家婶子倒美意哩，只别叫人骗了。”秀英面皮臊得通红：“我娘就是这本性子，面耳朵。太公将家交与我筹划，你道为甚？有人哭，她便怜，从不辨个真假。你多担待，那小妖精再来，我叫人打她出去，我家明净人家，不容轻浮人踏。”

李妈妈应了，自去与程福讲不提。

素姐又非常劝她：“便我这里多用些儿，与你捎些归去。”

秀英听了李妈妈所言，掐指一算：“大姐儿生日将近，也要做衣了，就顺手与她做两套罢，连着鞋袜，也与她买几根头绳儿扎着。”

秀英道：“这是乡间带来朵儿，后母待她不好，叫玉姐赶上了，也是玉姐与她缘份了，便把她带了来。”又叫朵儿与何氏叩首。朵儿看一眼玉姐，见玉姐点头，方拜下来。何氏叹道：“是个好丫头。”袖子里摸出套银三事儿赏与朵儿，朵儿又看一眼玉姐，玉姐道：“婶子风雅，谢婶子哩。”朵儿方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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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便非常怜悯她：“你是来，总要敬顺大妇，她见你和婉了，总会喜好。熬二年，她也会好，民气老是肉长。你要非常苦，可往我家去，我那边倒清净，喘口气儿也好。”

青儿非常不敢：“恐娘子说。”

玉姐下乡，原未曾受亏，还是好吃好睡，纵是程老太公、林老安人受亏，也不肯亏了她去。若非赶上个朵儿，她便要觉得乡间比江州城自。自有了朵儿，玉姐方知这世上另有这等刻苦之人。她因问朵儿为何朵儿之父任由继母虐待朵儿，朵儿答曰：“爹要下地哩，日日且忙，闲时也要做个长工，方够赡养这一家子。乡间丫头不值钱，另有生下来便灭顶……”

玉姐只觉娥姐略有不当，并不知内里究竟为何，只拿乡间事与娥姐来讲。不想娥姐父亲落第先，原也乡间住过，虽不似朵儿艰苦，晓得事比玉姐只多很多。次后竟是玉姐发问，娥姐来答。渐次说开，娥姐面上舒缓很多。

青儿泣道：“家中娘子好生短长。奴只这一手琵琶能见人，偏不令弹，手且生，想三五年后，人老珠黄，当要化作灰尘了。原思得遇夫君，不想……老是奴命薄。”

李妈妈道：“我好娘子，我须得伏侍了姐儿，再去管她。”

素姐自发做了一件功德，过不几日，便说与何氏，要借青儿。何氏与秀英夙来相得，见是素姐来借人，使本身丫头伴青儿往程宅来。素姐见青儿来，使焚香伴何氏丫头去吃茶玩耍。自命摆茶果，便听青儿叹：“原仆人家倒有好茶果，与这个也仿佛了，我有些日子没吃到哩，不想还能尝这般滋味。”说下落下泪来。